孩子不知父母部队番号很正常,陈向阳略过这个问题又问道:“你们怎么找来的?”
他得问清楚,不问清楚可不能让进。
倒不是不可怜他们,而是觉得自己必须小心为上。
来沪上这些年,第一次有战友遗孤找上门。
夏明星早就不耐烦听过程,先行回屋,把餐桌收拾收拾。
他们不习惯在外人面前露富。
张秀秀的目光追逐夏明星到堂屋门口,感受到陈向阳严厉的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我看过你写的信,寄信地址就在这里,我和弟弟活不下去,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所以就求大队长给我们开介绍信,借钱买车票找过来。”
陈向阳却道:“我不记得我给张大营写过信。”
是,这些年他经常接济生活贫困的战友及其家属和烈属们,但寄出去的信和东西都有数儿,绝对没有一个叫张大营的。
若是已成烈士,钱物都是寄给家属,而不是本人。
上司里肯定没有张大营,陈向阳很确定,如果是他上司,牺牲时级别高,身后抚恤金也高,对烈属有所安排,孩子不会混到这种地步。
下属里,也没有叫张大营的。
张大营这个名字还是挺有特色的。
张子默显然不似他姐姐那般黏黏糊糊,干脆利落地道:“你没给俺爹写过信,但你给俺大娘写过信、寄过东西!俺爹和俺大爷一块当的兵,你就是俺爹和俺大爷的战友,俺姐说,俺爹活着的时候说过你,所以找你,你肯定能让俺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