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金陵文庙内，一脸惊恐的吴伟业高声尖叫道。
刚才他带领金陵的秀才和举人准备游街，然后去孝陵为太祖哭坟，给朝廷施加压力。
没想到这些秀才举人刚一出门，就被一堆黑衣箭袖的骑士冲来一顿乱射。
游行队伍立刻被射死几十个，剩下的人全都缩在供奉孔圣的文庙里不敢露头。
有眼尖的认了出来，这些黑衣骑士是东西两厂的黑衣箭队。
领队的正是御马监提督太监掌西缉事厂雨化田雨公公！
要知道在金陵，势力最大就是他们这些书生。
他们这些书生世代居住在金陵，根深蒂固，几乎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当初万历皇帝派太监来金陵收税，都被他们这些书生活活打死。
即便如此，万历皇帝也不敢派出厂卫鹰犬来抓捕他们，只是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
至此之后，金陵这些书生越发猖狂，甚至提出了“士与朱，共天下”的口号，完全不把天子的威严放在眼里。
没想到今天刚刚走出文庙，就被黑衣箭队射死一大片。
这些西厂番子就不怕他们这些秀才举人闹事？
当今天子就不怕寒了士林儒生的心？
“里面的东林余党听着，本督主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走出来。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雨化田对着文庙里的书生喊道。
“吴相公，这些番子要打进来了。这可怎么办？”
“是啊！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完全不把咱们当回事儿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在那些番子眼里，咱们就是待宰的猪羊啊！”
“……”
想到刚子被射死的同党，想到那些黑衣箭队和西厂番子凶狠暴虐的模样，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走出去就可以保命。
但是只要自己听从那个西厂太监的命令，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踏出文庙的大门。
那么自己在东林清流中的名誉、地位和人脉就完全没了！
自己这么些年的努力就彻底完了！
所以明知怎么才能保命，这些东林党还硬这头皮呆在文庙离。
他们不相信，这些西厂的番子敢血洗文庙！
很快，一炷香已经烧了大半！
“来啊！黑衣箭队准备，不要放跑一个东林反贼。还有八牛劲弩给本督主准备好，一炷香后，给本督主万箭齐发！烧死这些反贼！”
雨化田走在一把太师椅上，对着周围吩咐道。
“卑职领命！”
吱嘎吱嘎！
吱嘎吱嘎！
……
一阵令人倒牙的声音传来，十驾硕大无比的弩车被黑衣箭队撑开，箭头绑着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
“吴相公！外面的番子连八牛劲弩都拉出来啊！”
一个负责望风的东林余党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带着哭腔说道。
所谓的八牛劲弩起源自北宋的神臂弩，据说需要八头牛才能拉开，可以一箭射进青石做成的城墙！
就金陵文庙的城墙，估计八牛劲弩可以一箭击穿！
“什么？八牛劲弩！这些番子是要把我们东林一脉赶尽杀绝啊！”
“该死的阉党！他们这是在报复啊！”
“可怜我们东林清流为民请命居然如此下场！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
听到这个消息，东林清流顿时嚎啕大哭。
“来啊！把夫子的圣象立在文庙墙头。我就不信他们敢对孔夫子的圣象做什么。”吴伟业尖叫道。
对啊！
孔圣人可是万世师表，至圣先师！
只要把孔圣人的雕像和画像挂在文庙墙头，他们这些番子用箭射孔圣？
“快快！把能收集到的孔圣雕像和画像都收集起来！”
“动作要快！慢一步咱们命就没了！”
“……”
金陵文庙是大明仅次于京师文庙的大文庙，所以孔圣的雕像和画像非常多。
很快，文庙墙头就立满了孔圣的雕像和画像。
“哼！雕虫小技！你们会立雕像，难道本督主不会吗？来啊！”
雨化田看了一眼文庙墙头，对着西厂番子淡漠地吩咐道：“给本督主把孔家人的人皮像竖起来！”
孔家人被处死后，为了警示后人，朱慈烺仿照太祖的做法，特意吩咐厂卫将这些人扒皮填草，做成塑像。
南下江南的时候，东西两厂和锦衣卫三路人马各拿了一些孔家人的人皮像。
没想到今天还真排上了用处。
“这……这是衍圣公的人皮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