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抓个正着,那男人猛得一惊,立刻直起了身,跳离了床沿。
两双湿润的眸子,在黑暗中,紧紧相连,皆透着一抹不可思议的震惊和慌乱!
花恩掀被而起,步子直.逼向他。
这一次,她却比五年前来的勇敢自信,脑中清醒。
直到退无可退,到了衣柜壁,那男人红色的瞳孔,只有对上只到他肩头的那个女人的湿润目光。
花恩似乎做男人久了,这一次,反倒是把擅闯她屋的男人逼迫到了“绝境”,狠狠擦去自己的泪水,用中性的声音,她沉声再问:“你究竟是不是他?回答我!”
最后三个字,她几近是用了全力,吼出来的。
这一次,她用了“他”字,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名字来。
说了,花恩的心,只会更加沉痛。
那男人蹙眉,静静的用红色的眼睛看着花恩,最后,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花恩,是我,我回来了!我是你的沐伦,这一次,我保证不会离开你远去了!上天能再给我这一次机会重生,就是让我来赎罪的……”
骤然,花恩心尖一凛,心情沉重的,倏忽退后几步,伸手打开了这屋内的大灯。
灯光下,等看清楚是紫星那张青春活力的容颜,花恩整颗心,好似被人千刀万剐一般,痛的血.肉.模糊。
花恩脸色惨白至透明,跌跌撞撞的瘫坐在了********,目光无神。
“果然是这样!”
自从山神庙那一夜,紫星的反常,花恩就怀疑过徐沐伦。
没想到,苏白义带来的消息,经过前不久,紫星夜里去了徐宅的怪事,花恩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可怕想法。
没想到,今夜,果然如此啊!
“花恩,你不要这样好么?我能够从这具身体里出来的时间并不多,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的心,都快碎了。
支配着紫星身体的徐沐伦,在花恩脚边慢慢蹲下,脸上是再认真不过的忏悔。随着他情绪的激动,他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活跃,也越来越多,时而密集在左眼上,时而又跑去了右眼角上,诡秘非常!
经他这么一说,花恩很快清醒过来,用惊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摇晃着他,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紫星的身体里?他会不会有事啊?你这几年究竟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你爸爸去国外找你,都寻不到你的任何消息?怎么会这样啊?”
一大堆的问题,花恩都想不明白,一股脑儿的问了出来。
她的泪水,一直未曾停歇过,实在太想不通了,以致她有些缓不过.气来。
“花恩,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都会告诉你的,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么?”
徐沐伦试图用话,来抚平花恩起伏不定的悲伤呼吸声。
不止是花恩,徐沐伦也是早已哭肿了双眼。
这时候,徐沐伦感觉到他出来的时间过久,脑袋又开始疼了,他恨的拍了拍这副身体的脑袋。
“花恩,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下次,我们再见面……”
花恩不太明白他的话,可看到他伤害着紫星的脑袋,她心惊的伸手去阻止。
哪知,她刚阻止了他的对这副身体的伤害,徐沐伦就渐渐闭上了红眸,脑袋一歪,又晕倒了。
“沐伦,沐伦,你怎么了?”花恩将他扶靠在chuang.壁,“喂,你起来说话啊!不要再装神弄鬼的了!”
花恩不知道,这时候徐沐伦虚弱的意识,已经沉入了紫星的意识之下。
她以为,是徐沐伦在耍她玩。
紫星昏睡的脸上,那些黑色的邪气,随着徐沐伦意识的消失而渐渐的消失着。
“小姐姐,嘶……我的头好痛啊!”
没多久,属于紫星自己的意识渐渐苏醒,他再一次迷茫的打量着这个房间,又发现自己和花恩一起靠坐在chuang.壁。
显然,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他有梦游症?
可是,为什么,梦游后,他的头会这么疼呢?就跟被大石头砸过一样,说不出来的疼痛。
“你叫我‘小姐姐’?”
花恩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心惊着,明白了刚刚徐沐伦的话了。
徐沐伦说,他是占时用着紫星的身体!
紫星揉着痛脑,狐疑的笑了笑,“小姐姐,你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小姐姐’的么?难道,你希望我喊你一声‘老婆’,或是‘女朋友’?”
他的笑容很阳光,花恩坚信,这个紫星,才是真正的紫星。
“紫星,欢迎你回来!”
花恩松了一口气,对他露出一个复杂的苦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靠近了他,鼻尖和脸庞,感受着他发的柔软。
不过,她的心底,又不断担心起徐沐伦来。
也不知道那个徐沐伦现在怎么样了,是否正在受着炼狱一般的痛苦呢?
真是非常矛盾啊。
紫星被她的笑容,弄得一头雾水。
遂,送紫星回了他住的那间客房,看着他乖乖听话的熄灯躺下休息,花恩温馨一笑,将他的房门轻轻关上。
回来以后,花恩将自己卧室的大门一关,整个人便无力的缩倒在门边。
她的心好痛,似乎隐藏了五年之久的情绪,一下子从身体四肢百骸里,不听使唤的全数蒸发出来,一点一点的折磨着她的大脑,正瓦解着她那伪装起来的中性要自强的意识。
泪水再次决堤,一塌糊涂,汹涌的淹没着她的双眼,和她的一颗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