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娘跪在地上,抱着美玲的腿哭着说:“我的好闺女哎,咱可是一个胡同的邻居,还是斜对门儿,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对不如对门儿!你可不能这么狠心把我儿子给送进监狱去啊……俺老两口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进去了,俺老两口可没法活了呀!”
呵呵,还是美玲狠心了。
看来他老两口来家里闹的时间不短了,美玲也放弃挣扎了,冷着脸对她不理不睬。
美玲娘也呆坐着,不发一言。
土狗爹在一边缠着王大胆儿,跟他讲着大道理,说着软话,意思就是有事商量着来,不能经公。
瞎了一只眼的王大胆儿,好些日子没出门了,有事也没人问他的意见,他彻底失去了一家之主的威风。这下子土狗爹又令他找回了往日的雄风。
这种感觉当然很舒服。
他就迷着那只独眼笑了笑,拖着长腔说:“老哥,你的话是有道理,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出了事是得商量着来,她们女人家懂个啥。”
土狗爹一听这话心下一喜,就没命的跟他套起了近乎,说咱哥俩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咱可没出过错,这么多年你帮我助的都好的交情呀。至于你土狗这个侄子犯浑,咱说句老实话,这人呀,也不是神仙,谁都有错的时候,不能有一点错就揪住不放呀,咱得给孩子的机会呀,咱想办法解决呀。
王大胆这些日子夹着尾巴做人,难得有人把他当人。顿时把土狗爹当成了知己,禁不住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土狗爹转转眼珠子,干脆就坡下驴,他把嘴凑在王大胆儿耳边说:“老弟呀,我有个想法,这件事要是成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大胆就问:“啥想法呀?”
土狗爹说:“你看呀老弟,我家土狗虽然比咱美玲大几岁,可是大了知道疼人呀!你看看你家这情况,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绝户头,这绝户头的闺女,再嫁也嫁不到好人家。既然我家土狗看上你家美玲了,咱做个亲家不好吗?我家土狗犯这事也不算事了,你闺女的婚事也解决了,这不两全其美吗。”
王大胆张着嘴不动了。
土狗爹继续说:“咱就住斜对门,你闺女嫁给我儿子,我家土狗以后就是你的儿子了,你要是想他让他当你上门女婿也行啊。你家我家就几步路,住哪不一样呀。”
王大胆那一只眼睛亮了。
土狗爹一看有希望,就又给了王大胆一个希望:“你放心老弟,要是我儿子成了你女婿,我们都会帮你再恢复以前的地位,不会让你再过现在这种被老婆丫头骑在头上拉屎的日子。咱男人自古以来就是家里的天,还能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听了这番话,王大胆差点抱住土狗爹嚎啕大哭,这句话可是说到他心里了呀!他激动的扯着土狗爹的袖子,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问:“老哥,你真能帮我这个忙。”
土狗爹点点头说:“放心,这事等我儿子回来就办,不是我吹,你问问王祥寨哪个不怕我儿子。”
这倒是真的呀!全村人哪个不怕土狗呀!
此刻的王大胆,只要能帮他恢复以往的地位,他啥都愿意干。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做得了主吗?他就苦唧唧的把自己的处境跟土狗爹说了出来。
土狗爹撇嘴一笑,把嘴凑到王大胆耳朵上,不知说了什么。
这边土狗娘对着美玲哭闹一阵子没有效果,就又转向了白大姐,“他婶子,你是个天底下第一大贤良人,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你就忍心看着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被送进监狱受苦呀?现在你可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这事你得说句话呀。”
美玲娘冷冷的说:“嫂子,你这时候跟我说不白搭吗?这事现在我们谁也做主不得,等上边判吧。”
土狗娘扯着白大姐的手说:“哎哟哟,他婶子呀,我这说了一大堆,你咋还不明白呀?只要咱这边肯跟法院说一句撤诉,俺土狗就没事了呀。”
美玲忍不住了,她斩钉截铁的说:“大娘你别想了,我们不会撤诉的,我凭啥撤诉啊?难道要让你儿子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