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地方,河塘村的人日子相对好过些。活脏和累是肯定的。在这个时代的人,又到了这个年纪,还从事过会计,不更应该注意祸从口出吗?
柯姨脸色一僵,身子连带着颤了颤,蠕动着嘴角:“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说房垣这孩子对我们照顾多。我们几个老家伙岁数到了,身子骨不经摔打,我……”
安知秋扯扯安知夏的衣服,没让妹子继续怼人,而是颔首笑道:“柯姨你别紧张,我妹是想说谁都不容易。房垣同志平时要照顾三个孩子,能抽出多少工夫帮你们呢?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柯姨讪讪点点头,摸了摸房礼希的脑袋:“以后可要学乖点,别再去危险的地方了。”
房礼希笑着应声,“柯奶奶您将鱼粥端回去吧,我刚喝完小米粥,肚子正不饿呢。鱼粥凉了就不好喝了,您跟顾爷爷也得补补身子。”
柯姨不好意思地端起碗,“行,柯奶奶下回再给你送好吃的。”
人离开了,房垣默了下,开口说:“我年轻力壮,多做点活也不碍事。”
“你不碍事?”安知夏心里的火气蓦然升起来,嗤笑指着炕上几个孩子道:“可是他们呢?你年轻力壮那就多往家里挣点吃食,自家孩子都饿得皮包骨头了,冻得满身生疮,还有心思管其他人?”
房垣紧抿着唇,看向三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神情恍惚。
“天冷饭凉得快,你们先吃着,明早我们再来。”安知秋将妹妹拉出去,小声地问道:“今天你怎么了?逮谁怼谁啊?”
安知夏长吐口浊气,揉揉闷闷地胸口,“我是看不过去。他浑浑噩噩地过日子,都能将隔壁几个老人照顾得面白有肉,就不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我不光想骂他,我还想踹他呢。”
安知秋揉揉妹妹的头,被一巴掌拍开,无奈笑着说:“别人家的事情,你气什么?个人有个人的路要走,我们管的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再说,我们见到的、想到的,也并非是事实。”
安知夏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突然觉得文里大佬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从天神掉落成了凡夫俗子,没了敬畏之心。
失望得很,心里又隐隐约约泛着疼意。
瞧他那模样,她也能猜到,房垣以前一定是那种人中骄子,曾意气风发,心怀国家、志存高远,可是一夕之间,他所拥有的的一切都化作虚无,被狠狠压制在小山村的牛棚中。
试问这样的大起大落,有几个人能够接受?
她更能够想到,若不是三个孩子在,他怕是会做些鱼死网破的事情。他的人生真正应了那句古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这种过程和蜕变,太过痛苦,也太过哀伤与悲寂。
可孩子们也无辜啊,安知夏偷偷地抹了下眼角的湿意。喜欢穿成七十年代俏媳妇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穿成七十年代俏媳妇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