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漫天要价!”张干事听了直瞪眼,“果然是年轻人,不知道轻重,我们厂请你们去表演是抬举你们,给你们捧场。我还没听说哪个表演团队出演要钱的……”
安知夏冷笑:“看来张干事也刚调到宣传部吧?竟然连最基本的程序都不知道。表演团队里的演员都是活生生的人,大家伙不用吃也不用喝,就为了个好名声,巴巴给你们富华鞋厂表演?
我们是没这么高尚,也没那么无私。
张干事还是请其他表演团队吧,反正我们档期也安排不开。
刘姐送客,跟杨三伯说,身上没带三百块的人别放进来,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也让人误解咱是乞丐,以为用三两个枣就能打发了。”
张干事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可她不能走啊,只是联络表演团队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她怎么在场宣传部混?
她艰难地扯出抹笑意:“哎呀,小安厂长,咱有话好好说嘛。你要得四百四十块钱实在是有点多。谁厂子里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合着我们挥洒汗水排练是应该应分的?”安知夏抬抬眼皮,淡淡地问。
“不是,你看能不能少要点?一场表演能让道具和服装损耗多少?灯光、音效成本也不高。咱公社距离镇上没几步路,也不需要交通费吧?到了厂里,我们哪能让你们饿肚子表演,食堂肯定是准备好饭菜的,这个款项也能抹去。
还有宣传费,咱都是一个体系的,知道这个费用最是虚了,能高能低。都是一个镇上的兄弟单位,小安厂长就给我们一个实在价,一百块包吃,怎么样?
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一块多钱了,每个人出场不超过十分钟,咱工人每天上班辛苦一个月也不过几十块钱呢。”张干事倒是会算术,心里一琢磨,竟是将一款款一项项都给砍去了。
安知夏冲李姐说:“李姐,这个张干事一看就不是能主事的人,为了几百块钱磨磨唧唧的。你快点将人送出去,别让后面洽谈的人有样学样,自己赚钱倒是苛待兄弟单位,真是让人长见识。”
李姐应得干脆,直接上手扯住张干事就往外拖。
张干事被拽了个踉跄,她连忙拉住门,急切道:“小安厂长,二百呢?”
“拖走!”
“三百?不,就按你说得四百四,一个子都不少总可以了吧?”
李姐动作一顿,看向安知夏。
“晚了,张干事给人的印象太不诚恳,我们不准备打折了,五百六十块,如果同意那就下午下班之前交齐全款,不然回头,我可不保证会涨价,”安知夏眉头轻挑,笑意盈盈吐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