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眉头一蹙,扭头看向衙差,笑道:“平时不见你多机灵,今儿这事你倒是办得很圆滑啊。”
知府与赵峰私交甚密,对何家也多有照顾。
赵武干出这种事来,知府与公与私,都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又要安抚好两边都不闹起来,多少要费些功夫。
衙差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敢来跟他谈条件。因为知府只有知道了实情,才能在最快时间将这件事处理好。
为三个青楼女子解了贱籍不是难事,把她们打发得远远的,也能少点后顾之忧。
知府心里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请示,可面上是假装不悦。
他看着衙差,“先把她们三个留在衙门里,派人看着。等本官处理完这事,再找你算账。”
衙差知道,不拒绝就是有希望,立刻谄媚地笑着说好。
他把三位姑娘带到后院去时,跟其中一个相好的说:“我说了吧,大人是心善的,不会为难你们的。”
相好的揩着眼角说:“何家小姐真是好人,我们这样害她,她竟没来告状。我们替她作证,也算是报答了她。”
另一个也说:“都说何家小姐是个福星,咱们替福星说话,肯定也能沾到福气的。”
衙差也深有同感,道:“以后从良了,你们一定要多做好事才行!好人才有好报啊!”
知府急匆匆地赶到将军府时,赵大夫人和秦氏正哭天抹泪的。
赵武躺在那里,跟具尸体一般。
知府暗自叹气,劝了半天,赵大夫人才止住眼泪。
“我定要把醉金楼给烧了!”赵大夫人咬牙切齿。
知府摆摆手,说:“大夫人,您是巴不得把赵武去醉金楼的事闹开吗?再过两天,他就要去北边打仗了,您这么一闹,就不怕有人给赵武扣一个玩忽职守的帽子吗?”
要知道,赵武那时该在军营做准备的,却跑到了醉金楼,如果按照军法处置,少说是五十军棍,就算那里没断,两条腿也该打断了。
赵大夫人这才想到这事,愣住了。
“那就让这事这么过去了?”
“那您还想怎样,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赵武……病了?”
秦氏在旁边,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她要守活寡了,能不哭嘛。
知府头疼地看着她们,又说:“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了,拿这事做文章,不说别的,给赵将军安一个骄子纵欲的罪名,这将军府怕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唉。”
这回秦氏也不敢哭了。
她倒不是心疼赵将军和赵府的名声,她是担心自己真得成了笑话。
知府见镇住了她们,继续说道:“一会我会请个信得过的大夫过来,然后让他对外宣传,只说是伤着了,已经治好。”
“过两天就要出征了,我会跟军营商量好,让赵武报伤病,坐马车去北边。按这脚程,估计到了北边,也没那么痛了。只要他不说,也没人知道这事。”
赵大夫人再不愿意,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秦氏问:“能不能不去北边?”
去了那里怎么治病啊,到时候想接回去也是不能了。
知府摇头,“军令如山,能坐马车去已经是很难了,不去,只怕要被抄家!”
秦氏再也不敢问了,只得低头垂泪。
知府又安慰道:“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小王爷向来看重赵将军,到时候跟小王爷打声招呼,想来在那边,也是能找到大夫治病的。”
“或许到了北边,遇到别的名医,能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