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宝带着司徒夜,一路走,一路介绍。
司徒夜只看不语,神色平静,眸光清亮却带着几分冷意。
小福宝说得嘴巴都干了,司徒夜也没说一个字。
正纳闷,何承业带着春竹回来了。
何福宗和张春桃很开明,到了京城之后,京城的生意全都交给了何承业去打理,特地让他们买了宅子搬出去住,说是让他们小俩口过得自在些。
起初春竹死活不肯,新嫁娘不伺候公婆和奶奶,也没生孩子,单独跟相公搬出去住,这事放到哪都是她不孝。
后来还是何福宗做主,给他们买了宅子,这边也给他们留了房间,让他们随意两边住,春竹这才跟着何承业搬出去了。
这几日,店铺忙,他们便住在了自己的小宅子里。
听说司徒夜来了,生意也不管了,赶紧跑来看他。
“司徒大哥!”何承业已经成家立业,可见到司徒夜,还是会本能的紧张和害怕,就像小时候在大沟村,生怕字写得不好会被骂。
司徒夜突然对他笑着点头,“长高了很多啊!嗯,像个男人,一看就沉稳懂事了。”
“司徒大哥,您又笑话我了。”何承业害羞地笑了。
司徒夜又瞅了瞅春竹,“都快认不出你了。”
春竹跟着笑道:“司徒大哥,你去北边七年多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是大人了。”
春竹是个机灵人,她一进来就发觉司徒夜跟小福宝有点怪怪的,她马上把小福宝拽了过来,打趣道:“只有咱家的小福宝,到现在还是个孩子!都长了七年,才十三岁,把爹娘急坏了。”
“爹娘急什么了?”小福宝问。
同时,司徒夜也问了相同的问题,“何大伯他们急什么?”
“你们可真默契。”春竹又适时地打趣了一下他们,马上回道,“爹娘盼着小福宝早点长大,找个好男人入赘,这样就能把小福宝留在身边。”
春竹边说,边观察司徒夜的表情,见他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又马上添油加醋地说:“爹娘又担心入赘的女婿会没有面子,以后出门会被人戳脊梁骨,又想是不是能让小福宝嫁给咱家邻居,这样就能天天见着面了。”
何承业大概是听出了春竹的意思,马上配合道:“我爹娘说了,就算不是隔墙邻居也行,一条街的,或者一个里坊的都可以。”
“可不是,我爹娘逢人就问别人家有几个儿子,多大年纪,有时候问得多了,还遭了不少人白眼呢。”春竹与何承业配合得是天衣无缝。
直到这个时候,司徒夜的神色才稍微有点变化。
但很快就恢复如初,眸光微闪,道:“我进府这么久,还没拜见何大伯呢。”
“那正好,咱们一起进去吧。”何承业上前引路,跟司徒夜走在前面。
春竹拉着小福宝在后面跟着,她小声问:“你们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嫂,夜哥哥怎么怪怪的。”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啊。”
“那就是做了不该做的?”
小福宝停下脚,认真地对春竹说:“大嫂,夜哥哥刚回来,你说我能做什么不该做的?”
春竹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说了三句对不起,然后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等会你把你们见面的经过说给我听,我给你梳理梳理。”
一行四人快步进了内院,何老太吃了药喝了粥已经睡下,何福宗他们便到了花厅,一边饮茶一边与司徒夜说话。
司徒夜像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开口闭口说的都是何承木和何承田的事。
他们的故事,就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何福宗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司徒夜一口气把这些年的事都说完才好。
春竹陪着听了两个时辰,见他们还没有停的意思,便悄悄拉着小福宝去了后堂。
“快说,好好想想,一个字都别说错了。”春竹催促小福宝。
小福宝不以为然地把她见到司徒夜的经过,娓娓道来。
春竹越听,眉头越紧,听到最后,她简直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小福宝,你怎么能这样对司徒大哥!”
“我咋了,我对夜哥哥很好啊!”小福宝给自己叫不平。
她跟司徒夜也是久别重逢啊,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归来,她是很高兴的。
她甚至在看清对方是司徒夜的那一刻,觉得迎面吹来的风都是为了自己而起的,头顶上暖洋洋的阳光也只落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