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2(1 / 2)

在前往那战斗最激烈的地方的路上,陆茗看到很多魔修以及妖修的尸体。

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在妖修祭典的这几天。

他想到,游桦的离开是不是也和现在这个情况有所关系?

族长知道么?仙修那边知道么?魔修知道么?

魔修、仙修、妖修之间自那一场大战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规模的战斗了。

当陆茗终于赶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眼前所见到的一幕使他震惊在原地。

无数从地面生长出来的藤曼仅仅是一瞬间就占据了那些魔修所在的战场,而被那些藤曼所刺穿的人,正是游荒的主人——游莫。

陆茗以及其他仙修所知道的游莫,是将魔修在那一场大战中保护下来,并且一直活到了现在人,他的实力,是目前大陆上人们所知道的,最为高深莫测的。

“大人!!!”陆茗身边的两名魔修拼了命一般往那人的身边飞去,而后在被那些感应到来人的藤曼攻击之前被一股拉力及时拉扯开来。

藤曼在受什么人控制。

“你们不要命了吗?!!”说话的是游桦,他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在那浑身的血液覆盖之下,根本不知道哪些地方是伤口。刚刚拉开那两名魔修所用的是他最后的法力。

陆茗看到空中被藤曼所刺穿的游莫的身边,是那张他不久前才见过的脸。

就在他担心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没有办法带着游桦他们离开的时候,对方突然来到了他的跟前。

巨大的恐惧让陆茗瞬间唤出绿骨扇挡住对方的攻击。

古禁林的动作很快,众人意识到对方的行动的时候已经是他捏着陆茗的法器边缘。

“陆茗!”游桦想要上前帮忙,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不急。”古禁林给陆茗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为什么不彻底杀光?为什么还要留下活口?陆茗看到对方离开之前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他从那笑意之中看出来了,对方是故意的,那人只是想让魔修痛苦,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

但牺牲了这么多的妖修,仅仅是为了这种目的么?

“发生什么事了?”陆茗来到游桦的跟前,想要替对方治疗伤口。

“就是你所见到的,我们被妖修袭击了,而且输得很惨。”

几名魔修好不容易破坏了藤曼,将游莫从上面带了下来。在检查了游莫的情况后,通过那几名魔修的表情,陆茗知道这名游荒的主人已经死去。

陆茗看着那些魔修将游莫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面上。他回头看着游桦。

“他明明有能力杀了那个人的!现在这样,就是他想要的吗?!!”游桦站了起来,走到游莫的跟前,血液滴落在地面。

陆茗不知道在游莫和游桦之间发生了什么,这短短的几天,又发生了什么。

事情的发生总是突然的,不给人做准备的时间。

“我是不会放过那个家伙的。”

“游桦,你要找那个人报仇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重整游荒,发生了这样的战斗,而且游莫族长死去,你是新的游荒族长,他们现在需要你!”

“够了!”游桦并没有让陆茗把话说完,“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一直优柔寡断不肯了结那个姓古的,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情况!”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他是你的父亲!”

“就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游桦朝着陆茗吼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搞得那么惨!我是他的儿子,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一起分担那些事情!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陆茗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游桦的时候,他记得第一次来到游荒的时候,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那名名叫游莫的人的时候。

“游桦,你现在必须要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对啊,就像你一样。”

陆茗不明白游桦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是他感到自己有些难受。

“陆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直到现在,你很少慌乱过不是么?一直那么冷静,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游桦转过身看着陆茗,“你也有父亲不是么?自从他把你送到仙宿之后,你一次也没有回去看过他不是么?甚至提也没有提到过,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在几年前,就被敌国的将领砍死在你以前生活过的那座城里!”

陆茗看着游桦,他知道这件事,他到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他去的太晚。

而且他连自己父亲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他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

“看来你果然不知道啊,所以我的心情,你怎么可能会明白!”游桦说完,他没有看陆茗,而是迅速转过身往游荒主殿的方向走去。

陆茗很想争辩,他想要反驳游桦所说的那些话,但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游桦越走越远。

“少主他,不是故意说出这些话的。”那两名妖修中的一位在跟着游桦离开之前,跟陆茗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陆茗看了看周围,还能行动的魔修正在帮那些没法行动的魔修治疗。这不到两天的战斗,将游荒毁得面目全非。

这就是修行者之间的战斗。

根据游桦的话,游莫的实力是在谷禁林之上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会被对方杀掉?

游莫族长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而且古禁林明明在隔世出现过,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来到游荒,做出这些事情的?

陆茗冷静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他当即就将游荒的情况用纸鹤跟骨寇临做了报告,说了游莫死亡的事情,同时请求掌门说服其它门派的人向魔修那边派些人去帮忙。

之后,仙宿便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

骨寇临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另外三个门派,与此同时,他也传信给了隔世的族长。

隔世的妖修表示他们并不会参与这一纷争,不过他们会提供一定的帮助。

虽然陆茗和平常一样,用着一样的表情,用着一样的语气,陈琨还是察觉到了对方有些低落的情绪。

最先发现陆茗状态不对的是沫子,沫子便跑去告诉了玖玖,然后告诉了陈琨。

之后陈琨主动找到了一空闲就到藏书阁的陆茗。

“怎么了?”他看到陆茗正在翻找那一场大战有关的书籍。这一次的事情,莫非与那一场大战有关系?

“游荒的事情让我有些在意。”听到陈琨的声音,陆茗抬头看了看对方,然后接着看手中的那些书籍。

“一个人承担事情会很辛苦,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可以多找我帮忙的。”

陆茗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了:“大师兄,我来到仙宿的那一天,在师傅来接我之前,父亲告诉我,去了仙宿,就要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掉,我那时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说,于是便问了。

“父亲跟我说,如果一个人总是被过去的情感所拖累,那么越往前走,只会越累。

“我说,你是我父亲啊,那种情感怎么能说是拖累呢?

“父亲告诉我,他要走的路,对我的感情便是一种对他的拖累,他希望在我真正明白那些事情之前,让我可以不成为他的拖累,也不成为自己的拖累。”

陆茗看着手中那些书页上的字迹:“不过我现在,还是没能明白父亲所说的话。”他承认游桦说的,他那个时候担心的,是游桦,是魔修,是古禁林究竟想要做什么。以及几年前就算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过世,却还是以门派的任务优先。

陈琨摸了摸陆茗的头,陆茗的父亲想要跟陆茗传达的意思,陈琨没有办法用话语告诉陆茗。

陆茗突然感到轻松了很多:“大师兄,谢谢你。”

陈琨对着陆茗笑了笑。他能为自己的这个师弟做些什么呢?被这样崇拜着的自己,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玖玖找到陆茗的时候,看到陈琨和陆茗在一起,他顿时楞在了原地。

第一时间安慰师兄的,不是他。

白旭来到了存放着之前唐骨寄回来的那颗头的地方,当他到的时候骨寇临也刚到。

两人并未多言,同时打开密室的机关。

这间密室很大,里面封印的都是些暂时无法处理又不干净的东西。

他们找到装头的盒子,盒子上的封印还完好,没有被破坏打开的痕迹。

如果他们现在打开的话会不会正中对方的下怀?

可是对方要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仙宿如此之深的地方呢?还要穿过重重结界与人。

但是不打开看看的话就不能确定盒子是不是被掉了包。

如果被掉了包,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仙宿内有被古禁林所控制了的家伙呢?

短暂的思考之后白旭和骨寇临两人互相看了看,于是决定打开盒子。

白旭解开封印,然后将盒子打开来,头还在里面没错。

在将头检查了一遍后白旭确认没有被掉包,于是他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

“陆茗所见的应当是用了假皮或者易容术的古禁林。”

“那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一种宣战,用自己原本的样貌,正是宣战。”

听了白旭的话,骨寇临想肯定是唐竹之前的那一番举动成功惹到了对方。

“如果能趁着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行动的时候彻底做个了结就好了。”

————————

在陆茗的记忆里,妖修、仙修、魔修之间虽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但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有着如此频繁的来往于交流。

谁也不知道在攻击了游荒之后,古禁林下一步又想做些什么事情。

陆茗想,那样被仙修所讨厌的魔修,就算是被重创了,仙修的人却没有趁机将魔修彻底铲除,虽说有敌人相同的原因在里面,不过很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在那一次大战之后,游莫便一直在努力改变魔修在别的修行者眼中的形象,同时他也在不断改变其他的修行者在魔修眼中的形象。

那人真的是做出了很多努力。

就算游桦再怎么看不惯他父亲那种近似于妥协退让的做法,也是一直崇敬着对方的吧,游莫的死带给游桦的打击肯定很大。陆茗想,他当时为什么不能很好的察觉这一点?

让陆茗放心的是,游桦并没有直接带着剩余的魔修或者是他自己去找古禁林,而是迅速将剩余的魔修集合在了一起,重建了游荒,在仙修与隔世的帮助之下,游荒很快重振起来。

只是在那一次争吵后,游桦便一直拒绝见陆茗。

“你们说,我当时是不是惹游桦生气了?”陆茗抱着那四只小家伙。

那四个小家伙从陆茗的怀中跳到地上,开始比划着四肢。

“嗯?你们说那个家伙只是闹别扭了?哈哈,也有可能,虽然他已经打理游荒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很久了,心理上却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陆茗?掌门同意了,我可以带着你去往灵坛去见仙宿的老祖。”

听到陈琨的话,陆茗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冲到陈琨的跟前捶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果然有大师兄在就是好!”

陈琨有些意外,陆茗从来没有和他有过这样的互动。

那是一种信赖。

仙宿的灵坛只有仙宿的掌门才能进入,骨寇临让陈琨当下一任掌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出了游荒那样的事情,若是骨寇临出了意外,陈琨便直接是仙宿的新掌门。

陆茗的修为不够,陈琨在带着对方穿过灵坛的结界的时候将陆茗紧紧地护在怀里。

在穿过结界的时候,陆茗脑中突然闪现了他父亲的脸。

结界的里面,是一个小茶园,一名老者坐在石椅上,望着他们。

“你们所想问的,是关于那一场大战的事?”

陆茗发现自己在这名老祖的面前,根本没办法开口。

“是的,打扰了前辈晚辈在这里先做道歉,只是事态紧急,还望前辈理解。”

“哈哈,无妨无妨,对了,游莫,也已经去世了么?”老祖看向了陆茗。

陆茗不明白为什么老祖要看着自己,因为无法开口,他只能点了点头。

“是么?以那孩子的性格,估计是连魂魄都直接破坏掉了。”

“前辈你认识古禁林?”

“当然,那可是吾辈的好友古禁雨的弟弟。”

“前辈你是否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错。”

“那为何!”

“吾辈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但却不能告知于你们,仙修者,正因顺应天道而行才获得了天道最为多的庇护;妖修者,因想要与天道并存,所以被天道所无视,不过也逍遥自在;魔修者,因其逆天道行之,且欲驳之,才会屡屡受难,遭诸多劫难。”

“是晚辈冒犯了。”

“无妨,只是吾辈在此太久,若想知道那一场大战中的事,便拿你们的故事作为交换如何?”

“前辈想知道什么?”

老祖走到陈琨和陆茗的跟前,点了点两人的额头:“我自行去看便可。”

陆茗看着老祖,对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

他醒过来,睁眼所见的是在一旁准本唤醒自己的下仆。

头还有些晕,他记得今天教书先生是要过来的,自己的功课放在哪里了?

“少爷,老爷他们已经在等你吃早饭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不用我帮您更衣么?”

“嗯?我不是一直不用了。”说到这里,陆茗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让父亲他们等久了也不好。

虽说这房子的地形他很熟悉,但总有一种很久远的陌生感。

就像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一样。

到了父亲的房间,母亲已经在那里了。

虽说是一家人吃饭,不过也只是陆茗和他的父母而已。

生了他以后,他的母亲便不能再生育,父亲也没想过再纳妾。

一家人这样生活了很久,倒也一直平静祥和。

“对了,今天教书先生说他有事来不了。”

听到父亲的话,陆茗心里窃喜了一下。这意味着自己可以有一段时间不需要做功课。

“对了,一会儿有客人要来,陆茗你就呆在里院。”

陆茗看了看父亲,点了点头。

不过在那名客人到的时候,陆茗还是偷偷跑到了大堂上方祭坛的后面打量着那位来客。

他认出来那是和父亲结交时间最长的一名官员,在官场上似乎也一直和父亲在统一战线上。

不过陆茗看着那名官员,觉得对方的表情很不对劲。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人,大家都和平时一样。

那人表现的也和以前一样。

陆茗想,那是自己的错觉么?

他紧盯着那个人,看着下仆将那人所带来的茶叶泡了端给父亲。

就在父亲即将喝下那杯茶的时候,陆茗跑了出去,将那杯茶打翻在地。

茶水泼溅到陆茗手腕上的银镯上,他看到那枚镯子的一角,几近微不可察地变黑了。

“不好意思,小儿年幼顽皮了。”

父亲叫了下人将陆茗带离了这个房间。

那名客人在那之后并没有坐很久便离开了,陆茗记得当时在送走客人之后,父亲紧紧抱着自己。

那枚镯子被父亲丢了,丢到哪里,他也记不清了。

但在那一天过后没多久,那名客人死了,因为是建立诸多功绩的大将军,所以消息传得很快。

有人说,是被仇家害了;有人说,是意外;有人说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自杀了。

流言有很多,陆茗所知道的唯一确切的事情,便是那人死了。

是不是当时父亲喝下那杯茶,那人就不会死?

可是那人不是父亲的好友么?明明站在同一边。

“娘,我不明白。”

“陆茗,这就是朝廷,是官场。”

然后,陆茗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依旧在那一个小小的茶园。

“醒了?”

“嗯。”

“前辈,晚辈想问您是否知道那件事情?”

“老朽无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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