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姑娘,我好爱你……”
大清早,耳畔便飘过这样的话,挽君衣面染绯红,缓缓睁开双目,霎时某人微开的嘴唇闯入眼帘,同时湿热的气息铺洒于己面,为这气息沾染之处宛若烧起了火。
她不敢凝视这红唇,便将目光向上偏移,只见自家傻瓜还睡着……纤眉微挑,不禁生出几许玩心。
于是费力将被禁锢的手抽出,打算捉弄捉弄眼前人。说来她们是如何自坐着变成躺着的?
且这人睡姿真是差,偏是手脚并用,像藤蔓一样缠着自己。挽君衣甚感无奈,无奈之中又难免掺杂几分欢喜,不由得眼神温柔似水,唇角微微上翘。
轻轻捏了捏离朝的脸颊,见她眉毛轻挑,似是疑惑,不禁觉着好笑。又轻搔她的下颔,瞧她蹙着眉晃动脑袋,甚觉可爱。
玩心得到满足,不自觉有些膨胀。挽君衣眉目浅弯,细语道:“离朝,可想亲我?”
本是打算待她回应“想”之际,故作不愿逗逗她,谁知这人竟是……
先斩后奏。
唇上突然黏了温热的两瓣柔软,挽君衣满目慌乱,无措地想推开离朝,可是手抵于她的肩膀却甚为无力。不单如此,这人竟按住了她的后脑,以至于不但逃脱不得,更甚者唇瓣愈加紧贴无缝,气息愈加纠缠不清。
酥酥|麻麻流窜全身,夺走气力,亦夺走理智。于混沌迷蒙间,唯有情愫溢出,勾连彼此。
真是惹火上身……
亦到底沉溺于此。
她阖目,任由这份温热浸染自己的寒凉,亦任由柔软与柔软缠绵缱绻,心鼓奏乐相伴。
直至吐纳不畅至极,她才回过神,拼尽全力推开还熟睡的人,且有几分懊恼气愤,虽说是自己捉弄在先……
喘|息了好一会儿,挽君衣的心境逐渐平复,此时再瞧眼前这人的脸,不觉可爱,只觉“可恶”,真是“可恶”。
“君姑娘,我还想要……”还未清醒的离朝喃喃呓语。
“你……”她哑口无言,可恨心下竟无有半分不愿,然不可太宠这傻瓜,否则其定是要得寸进尺。
果然。
傻笑的离朝软着声音撒起娇来:“再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君姑娘~”
“不好。”挽君衣红着面当即拒绝,本是想冷着声音,奈何因方才之事,这淌出口的两字怎么听怎么温柔……
为避免心软,也为避免再情不自禁,她闭上眼刻意念起一段佛经,逐渐抛却杂念。
杂念既消,面上的热气亦散,并找回了冷声,言:“若再不醒,今夜便不让你抱。”
此语出,沉浸于梦乡的离朝立马挥散美梦,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总觉得君姑娘有些羞恼?
莫非是我睡着做了什么……嗯?说来我为何会与君姑娘面对面躺着……
瞬间,她意识到“过错所在”,即刻将手脚自君姑娘身上移开,又立马后挪,撞上马车壁,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
“对不起。”小心翼翼。
“对不起何事?”
“额,睡觉不老实?”
倒也不错,确实不够“老实”。且瞧此回答,这人十之八|九全然不知方才之事……
挽君衣很生气,不是气她亲自己,而是气她不记得。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码现下自己不必太过羞涩,亦可以无理取闹一些。
“我要罚你。”她坐起,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四个字。
“好,认罚。”离朝也坐起来,眼神认真,毫不迟疑地应下。
这诚恳的模样让挽君衣心生不忍,便打消了罚她七日不可碰自己的念头,且这惩罚确实狠了些,对自己亦是……那么……
“就罚你今日不许瞧我。”
“一眼都不可?”离朝撇撇眉,实是不愿。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不可。现下起,不许瞧我。”君姑娘神色认真,无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如此,她只能不甘不愿地垂头看向木板,余光倒是还能瞧见君姑娘的衣角,也算是安慰。
此般静默少时,离朝已是攥紧自己衣裳,忍耐不得,当真是“酷刑”,比和蒲婆婆大战数十招还要难熬。
见状,挽君衣轻轻摇头,到了还是不忍心,遂言:“改为一个时辰罢。”
“可以将一个时辰分为几日受罚吗?”
得寸进尺。
“不可。但许你任选一个时辰。”
无奈心软。
一听这话,离朝当即高兴地应了声“好~”,自是明白这一个时辰可选在就寝之时,虽说可以的话,她就寝时也想瞧着君姑娘。
应过之后她即刻抬头,可是又温温柔柔地凝视着心上人,傻傻笑着。
“莫再傻笑,将吃食递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