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到公交车站,提着蛋糕的顾从杨神情恍惚地搭上公交车,全身还在不断发抖。
怎么会有这么多恶毒的念头,她想,就像控制不住一样不断往外喷泉,完全不像她……
就在这时,有个细小的声音在顾从杨脑海里漫不经心地反问:“怎么会是恶毒呢?”声音轻柔而极具诱惑力,“明明是那个女生的错。”
“如果不是她,这本该是你和邱云泽的故事。”小小的声音说到这里,还轻轻叹息了一声。
紧接着,又一道声音在顾从杨耳边响起,尖锐而刺耳:“都是那个贱人不好。”
“哪一条路不好走,偏偏要走那一条。”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可以戳在顾从杨的心里。
抱住自己的头,顾从杨努力地想要摆脱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她无力地争辩着:“不对,那不是她故意的。”那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然而,轻柔的嗓音立即发问:“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呢?”
“瞧刚才那股亲热劲。”尖锐的口吻充满恶意和不客气:“要不是刚才还有人,指不定那个贱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是,根本不是这样。”顾从杨拼命地辩解,拼命地让自己相信一切都是意外。
“那些人真讨厌,一看到邱云泽就像见到蜂蜜似的一窝蜂地往那里涌。”孩童般的嗓音充斥着泾渭分明的厌恶,宛若拿着小棒槌,一点一点敲打着顾从杨此时此刻本就敏感的心。
轻柔的女音轻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接在:“要是她们都消失就好了。”
“消失了,邱云泽就能看到你了。”尖锐的口吻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与此同时,顾从杨似乎被这句话给蛊惑到了,她低低地说着:“要是都消失就好了。”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
但很快,顾从杨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觉得这个念头十分荒谬,因为凭什么她不喜欢就要让不喜欢的东西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掉?她有什么权利让这个世界只保留她喜欢的东西?
就在这时,尖锐而刺耳的噪音在顾从杨的脑海里大声嘲笑起来,笑她软弱,笑她无能。因为受不了那些嘲讽话语,顾从杨忍不住缩在座位上,可这根本抵抗不了那些嘈杂而凌乱的声音在她耳边念叨,最后,听到公交门开的声音,她仓皇地逃了下去。
此时,顾从杨脑海中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诱惑的、温柔的、尖锐的、嘲笑的……,几乎快把她逼疯。
突然,一个人抓住了顾从杨的手臂:“你没事吧,小姑娘。”
随着话落,顾从杨心底的声音猛地如同关紧阀门的水龙头,瞬时安静了下来。发现这点的她震惊地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反射性地抓住对方的手,宛若溺水的人看到了可以搭救性命的浮木。按照常识,顾从杨知道应该警惕陌生人,但老婆婆看着她的时候,顾从杨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伸手轻轻抚去顾从杨额头上的汗水,穿着大衣的老婆婆这才笑眯眯地询问顾从杨要不要喝点水压压惊。
注视着眉眼带笑的老人,顾从杨迟疑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乖顺的和对方走到一个铺子。
铺子里有些黑,不知道为什么在白炽灯到处可见的城市里,老婆婆的铺子却只点了几根蜡烛。
“这里有点黑,小心点。”一边嘱咐顾从杨,老婆婆一边又点亮了几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