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过两天，就是方知意的生日。
她满11岁的前两天，方雅去世，所以那一年她的生日就成了给方雅过祭日，自己颠沛流离了快一年，才去找了成远，把成家搞得天翻地覆的。
现在想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波澜了，方知意也没觉得自己惨，就是挺苦的，还好如今什么都有了，最重要的是有了个能跟自己走完一生的人，现在就算是让她去睡垃圾桶，那抱着纪一淮也是暖和的——不过这人肯定是不会让她去睡垃圾桶的。
她真的睡过，无父无母又被房东赶了出去，方雅跟过的男人那么多，到最后愣是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钱也在治病的时候花完了，只是没有负债而已。
方知意想，那个时候的方雅或许也是到了绝望的时候，不想要再拖累她了。
“我……”纪一淮眸色幽暗，刚开口说话，就被女人给挡回去了。
“你就正常处理你的工作就行了，别什么都扎堆，现在我们都还在假期，倒是你一个总裁天天忙个没完的，你还把事情堆一块儿，是嫌自己猝死的不够快是不是？”方知意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翻身坐了起来，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我就带着成远回去给她上个坟而已，你不用想着她的祭日你要回来陪我，我没有那么脆弱，也不难过。”
反正从小她就跟个野孩子没差别，顶多就是有个住所，偶尔会有人关心照顾，生病的时候有个人会抱着昏昏沉沉的自己去医院，而已。
纪一淮薄唇紧抿，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了片刻，才抬眸看向了她。
“这么多年，我其实很少梦到她，她对我也没什么留恋，到死想着的都是那个得不到的男人，所以我想带成远回去看看她，好歹我也听了他的话嫁过来了，对吧？”
而且，成远也答应她了。
方知意顿了顿，扯着嘴角朝他笑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师父就好了，你不用刻意的回来跟我一起回去祭拜她，一年我也就回去一次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想着作为女婿要回去看看什么的……我会告诉她的，我找了一个很好很好……”
她忽然又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男人，蓦地红了眼眶，“很好的老公。”
她不是第二个方雅。
但是方雅也看不到了。
方知意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心酸难过，但是这个时候眼眶就是湿了，在看到屏幕里的男人眉目认真的时候，心跳都乱了片刻，全是庆幸。
“笨蛋，哭什么？”纪一淮声音很轻，他叹了口气，“你也很好，我只是想回去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