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权衡
王焘扶额长叹一声，显得落寞又不解。
相反李林甫却抚掌大笑，他指着王焘笑道：“王公，老夫没说错吧？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家那玛瑙酒杯，就是老夫的了！”
王烁明白过来，这两老老头是打赌呢。
王烁深表同情的看着王焘，王老爷子行医看病是把好手，可要玩这种阴谋算计，根本不可能是李林甫的对手啊！
王焘郁闷的把酒一饮而尽，又将酒碗推向了王烁，王烁赶紧把酒给倒上。
王焘道：“小郎君，老夫甚是不解，这其中到底有何区别，李阁老不为老夫讲解，你得给老夫好好讲讲！”
王烁瞥了李林甫一眼，李林甫只是暧昧的笑了笑，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王烁没好气的说：“王公，这件事小人也只是乱揣测，至于事情真相，想来阁老要比小人清楚的多。”
喝的有些睁不开眼的王焘气呼呼的一拍食案：“不爽快，都不爽快！”
他摇晃着身躯，推开房门挥手道：“阁老，老夫走了，留步别送了，小郎君，记得来找老夫！别空着手来啊，把那酒给老夫带上两坛！”
王烁见状也要告退，只见李林甫轻哼了一声，王烁猛地一抖，转头干笑道：“阁老还有什么吩咐？”
“王焘也走了，还跟老夫藏着掖着作甚！说说吧。”李林甫眯眼笑道。
果然瞒不过这个老狐狸，王烁心里想着。
他眼珠子一转继续装疯卖傻：“阁老说什么啊？”
李林甫抬起头微微一笑：“鹰奴，把这王烁给老夫杀了。”
鹰奴如幽灵般出现在王烁身后，冰冷的手掌轻轻握住王烁的脖颈，王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慌忙道：“阁老，这是何意，小人做错什么了？”
李林甫眼中掠过一抹寒光：“王烁你记住了，你是老夫府上的奴仆，你做事说话，都要站在李家的立场上！否则，一个奴仆，老夫杀便杀了！”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王烁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已是冰凉无比。
李林甫一字一句道：“该藏拙便藏拙，但是不该藏拙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的说话做事。”
王烁深吸一口气，脸上已没有了慌张，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看到王烁这幅神情，李林甫满意的点点头。
等脖子上的冰冷消失后，王烁抿了口酒说：“那小人就大胆的说了。”
“阁老身居相位十九年，颇得恩宠，但这两年，尤其是今年，圣人对阁老的恩眷少了许多，同时朝堂之上杨钊以外戚身份入朝，逐渐展露了锋芒。”
“阁老所提拔的陈希烈懦弱无为，根本不是杨钊的对手。”
李林甫眼睛慢慢的眯起，举起酒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笑着看向王烁，示意他继续。
王烁顿了顿一狠心说：“于是阁老想到了王鉷，王鉷身兼数十职，各省官员甚至要在他府上办公，可以说阁老这步棋走对了，成功的压制住了杨钊。”
“但阁老这步棋也走错了，王鉷如今羽翼渐丰，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李林甫双手交叉叠放在小腹上，舒服的躺着说：“没有人愿意久居人下，王鉷也不例外，他那贼小子敢欺负岫儿，这暗中也有他的指使。”
王烁点点头：“所以王鉷在这件事上要打压阁老，他不想看到阁老东山再起，如果阁老再度得到圣人恩典，只需阁老制衡杨钊便是，也没他什么事了！”
李林甫笑道：“所以这一次，王鉷和杨钊站在了一起，极力的阻挠你这两个法子施行。”
王烁笃定道：“杨钊不必多说，早已经露出想要把持朝野之心，但凡阁老所提，他必定反对，他也不想看到阁老重掌大权，所以两人很默契的达成了一致，这也是为什么小人说，如果提法子的是其他官员，哪怕是郎君，都会顺利施行的缘故。”
“老虎既已归山，哪能让它在度下山？”
王烁强忍着恶心，给李林甫拍了一通马屁，将他比喻成了猛虎。
李林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王烁的恭维很是受用。
李林甫得意的笑道：“你知道为何老夫知道这件事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吗？”
王烁眼珠子一转，虚心的请教：“小人不知，还请阁老明示。”
李林甫靠着凭几笑道：“那是因为老夫知道，这两件事一定会成功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