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思海心里烈焰,都抑制天使面上全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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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
背着背包准备出门的吕竹闻声回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阿明。
自从被狗仔拍了一张和他女朋友小君的亲密照片,阿明原本难得的好脸色也收了回去,要不是确认小君只是喝多了耍酒疯没有那个意思,阿明当晚就能把给他戴绿帽的吕竹给赶出门。
但即使阿明没把她赶出门,这几天他也冷淡以待,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
今天能开口问话,看样子是气消得差不多了。
于是吕竹眨了眨眼睛,张口就来:“九叔之前让我帮忙接了一单法事,今天到了日子,所以我过去做完。”
“又搞这些……去吧去吧,做完这些就正经找份工作,我可不会养你太久。”阿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吕竹状作乖巧地点了点头,出了门就搭地铁往陈宇坤的车房那边去。
来到车房楼上的住宅单位,盲人天师阿发已经摆好了法坛,顺带还帮负责和女鬼讲数谈判的陈宇坤暂时开了天眼。
看了看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吕竹也赶紧戴上面纱,站在了一旁。
一阵阴风吹过,穿着繁杂古装的女鬼小红从阳台外面缓缓飞入,轻盈地落坐在陈宇坤对面的西位。
即使圆桌也按方位分了东南西北,现在一人一鬼一东一西相对而坐,女鬼小红那冷艳俏丽的模样惊艳得陈宇坤茶壶都拿不稳,颤抖着手想给她斟茶,却抖得全洒到了茶杯外。
女鬼小红微微垂了垂眼:“不用了。”
陈宇坤讪讪地把茶壶放好。
“即刻放了我儿子!”女鬼小红看了一眼她儿子附身的钟定超正被捆在了墙边的椅子上,罗凯珊甚至还举着一大束打鬼的香束提防她儿子挣扎,顿时心疼极了。
“好……”被惊艳到的陈宇坤呆呆地说了一个字又被盲人天师阿发暗中敲了一记,急忙又补充道:“难啊!”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阿超?”惊醒过来的陈宇坤也恢复了理智,没有正面回复女鬼的话,反过来问道。
“钟定超害得我儿子不能拿罗凯珊的轮回珠去投胎,他自然应该还一条命给我儿子!”女鬼小红冷笑一声,谈判的圆桌立刻就剧烈地抖动起来。
厉鬼即将发怒,吕竹大步退回法坛后准备作法。
显然陈宇坤和他的手下也都被这桌子的抖动给震惊到了,盲人天师阿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桌子使它恢复平静:“别怕,我们人强马壮,她奈何不了我们的!”
“想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你以为只有你们会找帮手吗?”女鬼小红再次笑了一声,阴冷的风呼啸吹过。
吕竹按住面纱抬头,屋里与他们相对的大半地方都站满了各种游魂野鬼,而女鬼小红旁边,更是站着了一身红色西装的潇洒。
“潇洒叔叔,救我啊!”被捆在椅子上的“钟定超”发出一声与他健壮青年的外表极为不相符的稚嫩童音。
潇洒也心疼地看了一眼那边,在他们这些鬼的眼中,看到的就是女鬼那个才五六岁外貌的儿子被一群大人捆在椅子上哭个不停,模样很是凄惨。
要是只有一个盲人天师阿发,他带了那么多的鬼过来强行把女鬼儿子带走是肯定没问题的。但站在法坛后的小仙姑也在,她手里有着九尾狐王这张王牌,这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那小鬼你们是带不走的,坐下来好好讲数吧。”盲人天师阿发招呼道。
潇洒挥手掐掉烟,忍住怒气坐到了南位。
四面方位相互制衡,红衣厉鬼坐了南位,吕竹也只得放下桃木剑上前坐上北位。
一桌人与鬼,东西南北位,均已坐定。
“地府已经指定钟定超当我儿子的替身,你们这种做法是违反天命!”女鬼小红首先发难。
“我们没有违反天命!阿超的生辰八字我已经算过了,他阳寿未尽!即使地府指定你儿子是他的轮回接班人,那也是你儿子投胎成他儿子;现在你们却让小鬼附身阿超,就是强行占据阿超的肉身用他做替身,提前还阳提前取配额,是你们不按规矩办事!”盲人天师阿发高声反驳道。
“那有什么分别?他迟早都是我们的人。”潇洒嚣张地回道。
“喂,那是另一回事啊,他多做一天人也是做人,你们没权要他提早做鬼的啊!”陈宇坤急忙说。
“收声!你这个负心人没资格说话!”女鬼小红指着陈宇坤骂道。
“什么负心人,我和你三唔识七毫不相干,你可别胡说!”陈宇坤一脸疑惑。
“什么?!你个仆街搞大人家肚子,还说风凉话?!”潇洒拍桌而起。
“无凭无据,你们可别诬陷我!”陈宇坤也怒了。
然后他就被女鬼小红一袖子扇了,要不是他身形肥胖吨位够重,估计就得被扇到地上去。
“道理说不过我,就动手打人啊?”好歹曾经也当过几年大佬,就算被当场扇脸,陈宇坤也捂着脸毫不示弱地回嘴道。
“好!我要你死得心服口服!”女鬼小红满面怒容地看着他,下了决心,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些东西,把手伸出来!”
女鬼那毫无血色的苍白手腕放在铺着深色桌布的圆桌上显得那么的对比鲜明,陈宇坤抖了一下,不禁向站在他旁边的好兄弟、盲人天师阿发投去求助的目光。
盲人天师阿发非常干脆地仰起了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无奈,陈宇坤又向吕竹投来求助的目光。
吕竹微微点了一下头:“她想带你去看她生前的记忆,不会有事的。去吧,我陪你去。”
说着吕竹就往桌子中央伸出了手,搭在女鬼小红的手上。
“小红,我陪你去。”对方加了一个人,为防他们中途搞事,潇洒也伸出了手。
桌上三人都出手了,陈宇坤再怎么不安,也只得把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