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要主演，原来当后备；我哪方面，跟他会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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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竹之所以会答应上车，其原因当然不是扫把头所脑补的那样。
在中五级教室走廊发现一脸孩童天真样的铁面爬到了储物柜上拿领带钓鱼时，她就知道，肯定是将军那边的人来了。
返老还童针，可是将军手下最出位的下属金毛健的独门暗器。
既然是独门暗器，那么必然就只有他本人才有解药。
于是，她今日下课时并没有去校门口左侧边的公交车等候区，而是就径直在门口前面站着，一副正在等车的模样。
“miss，今天不坐巴士吗？”路过的学生随口问了一句，“现在这个时间好难截的士的！”
“今天有事要去别的地方，你们先走吧，我再等等。”吕竹笑着应了一句。
没多久，一辆耀眼的红色敞篷跑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颜色、款型都依稀与记忆中的那辆差不多，除了一个是丰田MR2，一个是马自达mx5。
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古惑仔，都喜欢这样嚣张飞扬的颜色。
“要去哪里，送你一程？”阿健微微侧过头来，露出一张表情温和得很符合他阿sir身份的脸。
“我有男朋友的了，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吕竹冷下了脸。
“连你有事都不来接你的男朋友，能有多重视你？”阿健嗤笑了一声，瞬间就化去了他先前伪装出来的温和，换成了带着几分调侃的风流之意。
“他现在在东京办事，所以暂时不能来照顾我而已。”吕竹坚持。
“哦，在外地办事，那他有联络过你、关心你吗？”看到吕竹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而更加暗沉，阿健立即打蛇随棍上，“再说了，我现在只是看到同事需要帮忙，而自己有时间有能力，所以就想上来帮帮忙而已。”
“如果你这样也要拒绝的话，似乎也太古板了吧，现在可都是九十年代了，坐男同事的车被送一程，有什么大不了的？”
吕竹的目光垂了垂，抬腿往前走。
“这就对了，想去哪里？”阿健微笑着动手帮吕竹打开了车门，看着她坐到了副驾座上。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就在吕竹低头落座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从眼角余光看到，阿健在这时趁机向另一边侧了侧脸，原本盛载着笑意的眉梢眼角在那一瞬间都变得锐利而危险。
还带着数分得意的挑衅。
吕竹假装拨弄被风吹散的长发小幅度摆了摆头，便隐约可见教学楼里一个急速狂奔的扫把头虚影。
时近黄昏，车子行驶没多久，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发现前方就是自己所说的位置之后，吕竹示意阿健停车：“好了，在这里停车就可以了，我自己过去。”
阿健四处看了看周围：此处乃是郊野公园的山脚之下，除了几辆停在路边的、不知是主人白天爬山未回还是夜晚爬山刚走的车子之外，就是鸟虫的夜鸣。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两个人和跟在他们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来的那个飞龙特警，这里目前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影。
“你来这里做什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你一个女仔在这里会很危险。”阿健有些奇怪地问。
“再危险，也危险不过在你身边吧？”吕竹浅笑着回头，语焉不详地反问了一句回去。
“你到底知道什么？”阿健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
“我之前帮叻sir整理过中五级的档案，按理说，中五级的教师编制早就已经满额，根本就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再招一个阿sir。”吕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所以我又顺着这条线查了一下你的底细，发现你会进来教书，是因为中五级的余忌安同学花了大价钱跟训导主任买了名额。”
“你进来这间学校，到底有什么目的？！”吕竹提高了声音责问道。
“那你觉得我进来这间学校有什么目的？”阿健心下一沉：都怪余忌安那个家伙，那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但目前不是回去教训余忌安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弄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她不可能猜到自己是未来的古惑仔的……
就在阿健如此想着的时候，吕竹已经开口了：“按照我的推测，你应该是哪个社团为了什么原因而安排进来的卧底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阿健脸色更沉：都是卧底，为什么她就那么肯定自己是社团的卧底而不是警方的卧底？
“第一，警方都穷，他们不可能拿那么多钱过来买教书的名额，顶多就是会交双倍的学费买个插班读书的名额。”吕竹十分笃定地逐条解释起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阿健是古惑仔的原因，“第二，圣育强中学乃是香江数一数二的名校，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孩子都在这里就读，从前也出现过某个学生被社团中人盯上，以至于警方派人进学校做卧底学生暗中保护他的事。”
“很明显，警方的卧底和社团的卧底，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当然了，真正来教书的阿sir，也不会像你这样体罚学生。”
“你这么直接地把这些跟我说出来，不怕我对付你吗？”阿健挑了挑眉。
“你不会。”吕竹更加确定地说，“我能看得出，你是一个尚有底线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学生。”吕竹最后请求道。
“我不会。”这个女人单纯得还有点可爱，在未来，已经很难看到这样一心为他人着想的傻瓜了。
他当然是不会伤害学生的，他只会把年轻的余铁雄法官找出来，将其洗脑，让其在五十年后的审判里无罪释放将军而已。
洗脑又不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未到五十年后也不会发作，自然就是“不伤害”了。
“我进来这里，只是为了追查一个学生的下落，他是我们大佬的私生子，当年大佬为了躲避仇家抛弃了他们母子，现在大佬快不行了，想把身后的遗产留给这个儿子……”阿健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这样，你放心了吧？”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搭理这个女人，大概是因为无奈叛出师门之后，社团里除了打打杀杀就是勾心斗角，许久没有人能好好和他说过话的原因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加入社团呢？”吕竹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阿健叹了一口气，“再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得回头吗？”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头。”吕竹回答道。
“回头的话，那岂不是就是证明着，从前选的一切全是错的了么？”阿健暗暗握紧了拳头：当年他明明已经是师门里最出色的首席大弟子，如无意外以后肯定是能继承师父的武馆做馆主的；结果，中途却突然空降一个叫阿龙的小师弟，并且这个被师父收养的小师弟还后来追上，在短短时间里功夫已经和他不相上下……
因为阿龙这个师弟的功夫路数更适合师父的家传掌法，所以师父这个老家伙就有了换掉比起掌法来说腿法方面更为精通的他，捧养子阿龙上位做首席。
自己一气之下叛出师门加入了社团，而阿龙也没有接任首席，而是进了警察学堂……
不过，尽管心里在笑师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但叛出师门的自己在这些年里，又是真的开心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