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礼瑗自然是不肯说的, 只四个字,“我不知道。”
“嘴硬?”楚云梨嘴角的笑容冷如霜雪,“三七, 熬一碗药来!”
三七飞快退了出去, 陈元略想要说话, 楚云梨出声道,“想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就是我答应, 林家也不答应。”
林苒苒的名声代表的可不是只她自己,还有林家出嫁的和未出嫁的姑娘,要是她想要害妾室落胎的消息传出, 林家女的名声也会受影响,林家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 老夫人面色难看,陈元略也住了口,但眼神紧紧盯着楚云梨的动作。
屋子里一片难言的安静, 一刻钟后, 三七端着一碗药进来, 楚云梨不怕烫似的伸手接过,一手掐住张礼瑗的下巴, 抬手就要灌!
张礼瑗见老夫人不搭理, 陈元略虽然眼神急切, 却也没动, 终于怕了, “夫人, 求您饶了我……是二房, 是二夫人给我的……啊……”
她痛苦的一口口咽下口中苦涩的药汁。
楚云梨灌药的动作飞快,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灌完了药把碗丢了。
张礼瑗趴在地上呛咳不已,不停伸手去抠喉咙,边吐边道,“我的孩子……孩子……”又去跪求老夫人,“求老夫人救救我的孩子……”
老夫人气急,“请大夫!”
“不用,”楚云梨出声道,“她喝的不过是大夫开的安胎药而已。”
屋子里又是一片安静,陈元略已经着急地上前两步,闻言松了口气,又狐疑的打量她,“安胎药而已,你何必灌?”
楚云梨拍拍手,“算算时间,她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就跑来告状了,安胎药不喝,要是孩子出了问题,到时候又是我的错。”
此话一出,老夫人就觉得有些脸热。其实这不能怪她,妾室肚子里孩子出事,任谁都会觉着和女主人有关。随即又想到自己被愚弄的事,扬声吩咐道,“找二夫人来!”
廖氏来得很快,对于张礼瑗的指控矢口否认,“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有孕的事,更不知道你摔倒的事,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扯。五两银子我确实有,但也不是谁都给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用理,瞥一眼楚云梨,“嫂嫂,这不会真是你动手吧?”
楚云梨冷哼一声,“我要是容不下,还纳什么妾?”
本来嘛,老夫人虽然不满,但也没非要让大房纳妾,这两个女人,是她松口之后才进门的。
眼看着廖氏还在挑拨,陈元略怒极,“分家!”
老夫人顿时就急了,“这跟分家有什么关系?”
楚云梨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很明显嘛,陈元略这是把今日这些事怪到二房身上了呗,认为都是他们从中作梗,觉得若是没有他们,自家就能安然度日了。
廖氏也着急了,“你们大房出事不能拿我们撒气啊,母亲还好好的,分什么家?”
“爹娘还在分家的也不是没有。”陈元略语气不好,“就是没有先例,这家我也分定了!”
如今陈家家主是他,二老爷平时招猫逗狗的,只顾着玩了,廖氏肯定是不想分家的。倒是三老爷在管着一个粮铺。不过,三房是庶出,平时跟隐形人似的,分不分家,三房说了也不算。二房就更不用说了。
老夫人也知道此次二房有错,无论早前是她们俩谁提议,二房都得认了这错。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颓然下来。余光看到地上趴着的张礼瑗时,冷笑道,“滚出去!”
张礼瑗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出门,临走前,还不忘拉一把已经呆住的陈娴乐。
陈元略铁了心分家,老夫人劝都没用。廖氏再三恳求,甚至认了错,都还是没能让他改了主意。
分家是大事,当日午后,还在外头花楼中的陈二爷和三房的人全部都到了长福院。
陈元略拿出账本,不偏不倚的把家分了。他自己是长子,占了祖产和七成,二房只得两成,三房一成。老夫人几次欲言又止,倒不是觉得陈元略不公正,而是觉得不应该分给三房那么多。
陈元略兴许没注意,也可能注意到了没理会,反正家就这么分了,契书一按,他道,“兄弟一场,别闹得大家都不高兴,给你们一个月搬家!”
他态度实在不好,满满都是不耐烦。说是分家,不如说是把二房三房扫地出门。
三房夫妻还是如以前一样沉默,应声退了出去。
陈二爷还有些醉意,迷蒙着眼,道,“大哥,谁惹你生气了?这气不能撒到我身上啊,就是分家了,母亲还在呢,我得尽孝膝前,老三搬出去可以,反正我不搬!”
这样无赖,楚云梨都觉得太不要脸了。
陈元略冷笑,“不搬也行,一日不搬,这分家的银子和地契我便不给你。既然已经分了家,明日开始,账房那边不再给你支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