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公,话可不能乱说啊,贱下冤枉啊,贱下乃是临黄里人氏素来尊奉律法,从不未过有半点作奸犯科,我们里正可以证明……”吕伯乐急了连忙辩驳,中间不时夹杂着他的阵阵剧烈咳嗽。
“理屈词穷,就装咳嗽,这就是贼人的一贯伎俩,莫要费口舌,将他带到市署严加审问!”另外两个身穿缁衣的市吏说着,就掏出了腰间所带的绳索,扑上来就要擒拿吕伯乐。
一旁的樊叔挺身而出,满面谄笑:“二位吏公,都是自己人,还高抬贵手,贱下狗屠认得他们!”
樊叔的半路杀出让两个小吏勃然大路:“你谁啊,谁和你是自己人,一个屠狗贱人,还和我们攀扯交情,一边呆着,信不信砸了你家狗肆!”
“好,好……”面对市吏的恐吓,事关一家人的生计,狗屠樊叔也只能无助的给赵端一个同情的眼神,悻然然退到一边。
围观百姓之中自有明白事者,有人善意提醒:
“老丈改口说这些不是你的肉还有个余缓,舍财保命,进到市署你一把老骨头也就废了……”
“老丈顺着吏公说,指不定看你年纪一大把,也就免你一顿皮肉之苦……”
那山羊胡的市吏瞪着阴鸷的小眼珠环绕一遍周遭,不无威胁的说道:“去,去,拿不出验笺,就得羁押进市狱!谁在起哄一律视为同党!”
在繁阳市,市吏就是诸侯大王,招惹了他们也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就当三个小吏展开绳索捆缚吕伯乐之时,诸人突然听到一旁那冷眼旁观的貌似憨傻小童的怒吼:“曰他嘚的,你们不能这样欺负老实人!
赵端的一声怒吼,顿时惊愣了三个市吏,他们这才发现老者旁边还有一介憨傻小童,更没想到憨傻小童一张嘴净说大人话。
“小憨子,你说啥?”市吏还道耳朵出现了幻听,多年来都没有听到如此血性的反抗了。
无论赵端如何愤怒,在旁人看来都是一脸尴尬的傻笑。
赵端看着养父吕伯乐孱弱颤抖的身子今天第二次动怒,一字一句冲着脸对脸质问他的三个小吏喊道:“曰你嘚的,你们不能这样贪赃枉法!”
谁说憨傻之人就没有喜怒哀乐?
这次赵端耷拉很长的小脸,让三位小吏一惊清楚了他的愤怒,也让周围所有的围观百姓大为惊诧。
三个市吏短暂诧异过后,是一阵俯仰狂笑。此时所有人都明白,这种狂笑背后隐藏的就是巨大的愤怒,接下来等待面前憨傻小童的恐怕就是在市中一手遮天胡作非为市吏疾风骤雨的泄愤狂殴,好多人都闭上了眼,实在不忍直视小童死于非命的过程。
“不要动我儿,你们都冲我来!”吕伯乐人虽懦弱但却不傻,敏锐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强忍喘不上来气的猛咳扑上前来,手持牛耳尖刀挡在赵端身前,铁血坚毅的吼道。
三条成年汉子对一孱弱老者和一憨傻幼童,市吏胜算在握。
市吏一脸玩世不恭,环视周围围观百姓后故作轻松说道:“哟呵,憨子父子这是要持刀造反啊,诸位乡党可要做个见证,非是我们欺压良善!”
就当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百姓瞪着大眼注视市吏一寸寸拔出腰间铁剑时,谁知刀疤老汉身后那憨傻小童突得向前跑出用他弱小的身躯挡在父亲身前,人们为憨子小童临危护父的壮举触动不已时,也看到一卷竹简从憨傻小童身上滑落在了地上。
人们在唏嘘感叹憨子小童大义之举时,紧靠独轮轱辘车,一个在书肆中跑杂帮闲的八九岁小童突然大声惊呼道:“白起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