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睡醒了傅一温就打算带着它们捡柴去。
烟灰精灵也跟了上来,它躺在躁躁的背上,还不停地跟傅一温说松树、棕树……各种数木烧成灰烬后的口感。
正屋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过去是平房,平房是那种红砖和黄泥砖一起砌成的,屋顶斜坡下来,上面老式的青瓦整整齐齐。
这房子以前奶奶用来养猪、养牛的,但现在里面都堆满了木柴。
这些木柴都是奶奶生前收集的,直到去世她都没用完。
那个年代的老人对柴有一种特别的执着,屋里堆满了,外面的屋檐下、房屋边上也要整整齐齐堆满,然后用防水布盖起来。
可是这些柴只有越积越多,却从来都没烧过。
想起以往,他不免有点伤感。
奶奶去世时也快90岁了,而且走得安详,所以对他来说也算安慰了。
傅一温从平房里找到了以前奶奶捡柴时拿的竹编簸箕和砍刀,就上了山。
院子的右侧有个铁门,铁门边上有一条路过去就是山,需要爬一个小坡上去。
山里很久没有人来过,虽然家禽会进来找虫子吃,但都是是在灌木里穿梭,所以以前被走秃的小路都被又深又长的草给淹没了。
开始傅一温还担心狗子们的安危,后来才发现它们比自己方便多了。
因为小小的身躯太好在杂草和灌木里穿来穿去了,而他一个大人,只能拔开灌木往里面走,不是划了一下手臂,就是衣服上粘了很多鬼针草。
所以后来傅一温索性拿出砍刀,劈出了一条路来。
因为以后还得常来。
栀子花开,树林里弥漫着清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虽然视觉上是没人打理过的杂乱无章,可是这正是大自然的美丽之处啊。
树干形态各一,有虬曲的、有笔直的,甚至有弯曲90度的,很多树干都伴随着藤蔓的共生,和谐又静谧。
茂密的树叶遮挡了太阳,这里因为蒸腾作用而凉快很多,狗子们在树林里打闹嬉戏,追逐着彼此。
烟灰精灵在两只狗的背上跳来跳去,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冲锋陷阵的英雄,手里拿着一根只剩下一片叶子的小枝条,举起来喊着冲啊什么的口号。
叶子被小狗子奔跑的速度对流得轻轻摆动,那样子还真是好笑。
傅一温看了它们一会便低头捡枯枝了。
不知不觉,枯枝捡满了簸箕,又薅了一点枯叶塞进枯枝的缝隙里,因为这个做火引子挺好的。
装满了,正准备打道回府,抬头一看,自己一边捡一边走,没看住的狗子们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看到这里,傅一温放下簸箕,扯着嗓子喊它们。
前方不远处传来狗子的呼应,他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前面走。
几十米的距离,傅一温就看到了一栋破旧的黄泥土房子。
一边的墙壁已经坍塌,傅一温有了一点记忆。
这是以前村里的一位孤寡老人住的地方。
老人去世有十多年了,如今房子四周杂草丛生,但前面的那一棵板栗树却依旧挺直高耸。
狗子都在这里,舔舔握在地上用手抓拉着地上的草,躁躁非要跟板栗过不去,正在树下玩那些成熟地掉落下来破裂的板栗。
但它还是不免被外面的刺给扎到,然后“嗷嗷嗷~”地冲着破栗子吼。
傅一温看它那奶凶的样子觉得搞笑,但又怕它受伤害,走过去弯腰把它给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的躁躁还不甘心,划着前腿还在冲地上的肉板栗龇牙咧嘴。
拎着躁躁的傅一温抬头看了一眼,板栗成熟的季节,上面硕果累累,但却被遗忘了。
想起县城里的糖炒板栗来,还有最近兴起的冰栗子,不止这些,他还记得以前村里有喜事,办宴席的时候栗子鸡煲、栗子焖羊肉……
就这样掉怕是浪费了,等他回去找一根竹竿子过来,打一些回去做一点板栗吃。
带着狗子们回去,有在家外面的水泥坪上,看到了狗妈妈。
狗子们欢喜雀跃地扑腾着过去,张口就含住了奶,傅一温笑了笑,趁着它没走赶紧进屋拿一个狗碗,开了两个狗罐头倒在了里面,送过去给它吃。
大狗很乖巧,琥珀色的瞳孔看起来特别的沧桑,像经历了波澜的成熟和透彻。
总之,面对它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傅一温摸了摸狗妈妈,狗妈妈默契地舔了舔他的手,而这个时候烟灰精灵则跳到狗妈妈的身上去了。
“我出去一趟,辛苦你了。”
傅一温跟狗妈妈说道,就起身走了。
他要去一趟村委会,谈一下承包鱼塘的事,看要不要村里开个会,签个合同什么,免得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