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啊!”
“救命啊”
听着时笙痛苦的低喃,尹决明也不再纠结她的声音为什么会是这样,在他的心里,喜欢了便是喜欢了她的所有,不管她有什么秘密,是男是女又如何?
看着她绵延不断地泪水和满头的汗,心中突然一痛,伸手握住她紧紧抓着被子的手,他不知道时笙梦到了什么,但一定是很痛苦的,轻声哄道:
“阿芷乖,阿芷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不疼了,不疼了,我会保护你的”
许是尹决明的声音充满暖意,时笙竟慢慢平静下来,泪水却是没能止住,尹决明一手轻轻拍打安抚着她,一手不停地帮她擦眼泪。
那些泪水是灼热滚烫,烧着尹决明的眼和心刺痛:明明,明明说过不会让你掉眼泪的,时笙啊!阿芷,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是什么让你掉眼泪了?不管是人是物,我一定会亲手让它在这个世界消失。
等时笙再次睡着,尹决明看着她满身的汗,纠结半响,还是决定去打点热水给她擦擦脸和手。
尹决明的动作很轻柔,如同擦拭世间珍宝般小心翼翼,温热的毛巾划过她的细嫩脸颊,留下一层薄薄的热气消散开来,看的尹决明几乎迷了双眼。
没敢再多看,快速擦完便将目光转移到时笙的手上。
尹决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给时笙擦拭手的手颤抖得几乎捏不住毛巾,苦笑一声,低喃道“还真是着了心魔了”
抛开杂念认真地给她擦手,突然瞥见她白皙的手腕在雪白的衣袖下隐隐有有些不对,往日见她用白绸将手腕裹着,也没觉得什么,如今白绸松散,下面的肌肤让尹决明心生疑惑,对着昏睡的时笙低声说了句“失礼了”
小心的掀起袖口,落在他眼中的手腕并不是白皙光滑的肌肤,而是一圈圈有诡异图案的浅红皮肤,左手三圈,右手两圈,像是有谁用烧红的钢针一圈圈刺出来的,后来掉了疤,皮肤却永远回不去了,那些丑陋又诡异的图案会永远伴着手腕的主人。
尹决明看着那满是伤痕的手腕,赤红了眼眶,突然觉得心脏疼的无法呼吸,颤抖着指尖在她手腕上的伤痕上轻轻磨擦,这个图案他知道,是紫庸国的一位暴君用来对付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的,那暴君弑君夺位,坐上皇位后,又害怕自己的弟弟跟自己一样窜权夺位,便给自己的弟弟下了疯癫的药,向国人说自己的弟弟受了神的惩罚,被鬼怪附身,需用烧红的钢针在其双腕刺下缚鬼锁,以锁住附身的鬼怪不能害人,让他成为最低级的奴隶,以求神的原谅,后来缚鬼锁在紫庸国大为盛行,十几年前更是用在了南楚国的百姓身上,他们侵占城池,烧杀抢虐,在孩子和女人手腕上统统刺下了缚鬼锁,意为:这是神的奴隶,而他们,便是人间的神……
尹决明只觉得呼吸的每一口气都让他心脏绞痛,十年前自己就差点被紫庸国的人抓住刺上这个罪恶的印记,有一个男孩救了他,可是救自己的那个孩子却被他们一箭穿透了胸腔,掉进了湍急的河流,自己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拥有着南楚与紫庸血液的孩子,是被紫庸国强掳去的南楚姑娘生下的不被世人承认的遗弃儿,他有一双纯净的紫眸,不同于紫庸国人特有的充满杀气的紫色,而是浅浅的紫,无比纯净又美好。
所以阿芷,你也是十年前那场战乱逃脱出来的人吗?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的“当时一定疼极了吧……”
尹决明突然明白了白日里苗齐白说的,通红的双眼湿润,喉间哽咽:原来,他的小阿芷真的尝过了这世间最残忍的痛苦,缚鬼锁啊,这是一辈子都去不掉的屈辱,你这么好,怎么能让你承受这些……
月上中空,孤狼关的天气比其他地方暖的稍微慢了点,如今临近四月,屋外的积雪才开始慢慢融化,东边的客院依旧亮着灯火,尹决明却不知何时趴在时笙的床边睡着了。
时笙醒来是有一瞬的呆滞,她好像记得自己打算去安乐居,结果在半路晕倒了,是谁救了她吗?
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抬眼看去,竟是许久不见的人,是他?是他救了自己吗?
不对……时笙猛的抽回手,动作有些迅猛,惊醒了熟睡的尹决明。
时笙一惊,忙抬手挡住了眼睛,慌乱地往后挪了挪,却不小心撞到了床角发出“砰”的一声。
时笙:……
“……”尹决明见她着慌乱的样子,好笑又好气,一手拉住她,一手绕到她脑后给她揉着,“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起床气这么大?”
时笙:“……”
“你怎么在这里?”时笙开口,声音沙哑极了。
尹决明听得直皱眉,怎么也么哑,那岂不是很难受?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起来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