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风闻声赶过来时,尹决明还昏迷着,军医正在给他处理伤口,伤口都不深,但伤痕很多。
“大公……将军,二公子手里拽着东西,我没办法给他包扎”军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费力掰了下,尹决明捏着锦盒的手却纹丝不动,只是掌心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他只得向一旁的尹风求助。
尹风看向那只手,昏迷不醒还抓的这么紧,应当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了,是很白公子有关吗?
转头问了一旁的赵百盛“这个盒子是?”
“回将军,这是那白芷还给公子的,好像说是二公子送给他的结情丝。”赵百盛说。
尹风点头,抬步走到床前,看着尹决明在昏迷中紧拧的眉头叹了口气。
白公子归还了结情丝……这对阿明来说想比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将手指握在尹决明手腕处某个位置,用力一压,尹决明紧握的手有一瞬松动,他快速的将锦盒取了出来,这才对军医点了点头,随后让开位置。
尹风将锦盒递给清禾,打算让他拿去清洗一下上面的血迹,但里面东西滚动的声音让他的手顿住了。
尹风微不可及地皱了下眉头,目光落在那满是鲜血的锦盒上久久未动。
“公子,怎么了?”清禾看向尹风,又看向他手中的锦盒“是这盒子有什么问题吗?”
尹风眉头轻拧,看向清禾,半响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东西不对,里面应该不是结情丝或者不只是结情丝,还有其他东西。”
说着,他和清禾对视一眼,齐齐退出了屏风后面,与里面隔了一道屏风,尹风这才再次看向手中的锦盒,抬手就要去打开盒子,清禾一把拦住,“公子,我来吧!”
尹风摇头,拂开清禾伸过来的手“没事,应当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清禾只好警惕地盯着那盒子,尹风看着锦盒,手指轻轻一拨,锦盒的锁扣就打开了,再打开锦盒更是轻而易举。
锦盒被打开,尹风看着里面的东西,一根红色的结情丝,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盒子底下有一张纸条。
尹风凝眉看着,许久才将那瓷瓶和纸条拿出来,又将锦盒盖好递给清禾“先收起来。”
清禾接过锦盒,再看向尹风“公子这是?”
尹风摇头“不知”
他将纸条打开,上面的内容简短而清晰,尹风握着瓷瓶的手不由一紧,看着那字迹双眼大睁,满是不可思议。
清禾也震惊地张大了双眼“公子,这是……”
他将纸条叠起来收好,瓷瓶也一并藏进了袖子里,对着清禾小声道“此事不可伸张,白公子既然用这种隐蔽的方式传信,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清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点头道“是,清禾明白”
军医给尹决明处理完伤口,写了张药方递给赵百盛让他去抓药。
“张老,阿明他怎么样?”尹风问到。
“皮外伤虽多但不重,估计天就能好了,就是拼了内力,内脏受损,需得好养个十天半月。”军医说。
尹风点头,只需养十天半月,那应当也是不严重的,按赵百盛说的,白公子内力应当很浑厚的,想比还是没有下狠手的缘故。
尹风叫了个亲兵过来照顾尹决明,然后带着清禾回了书房。
一炷香之后,清禾骑马出了孤狼关,一路向西消失而去。
几日后,清禾回来了,带着苗神医研制的解药,解除了此次边关疫病。
白芷这次受伤有些重,主要是遭到了千蚕蛊的反噬,内力在体内很冲直撞,几乎让他爆体而亡。
拓跋烈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白芷,嗤笑道“怎么样?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吧?”
白芷半磕着眼,虚弱地应了声“你舍得让我死吗?”
拓跋烈看向白芷,突然笑出了声“哈,当然舍不得,你还没发挥作为药人最重要的作用,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掉呢?”
白芷闭了闭眼,似嘲非嘲地勾了勾嘴角“对啊,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还怕什么?”
拓跋烈“啧”了声,对帐内的几人挥了挥手。
几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拓跋烈这才拉过一把椅子在白芷面前坐下,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芷。
白芷磕上眼,苍白的唇微微轻启“怎么,你要守着我睡觉?”
拓跋烈嗤笑了声,身体向前一手支在膝盖上,眯着眼看向白芷“我刚收到消息,孤狼关的疫情解除了?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白芷睁了睁眼,随后又闭上,说“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意外,我也想知道。”
“他们说是一个叫苗齐白的人制出解药,啧,听说是个年轻有为的神医呢!”拓跋烈打量着白芷,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是吗?”白芷面无表情地看着拓跋烈,突然勾了勾嘴角“那还真有可能,毕竟是十年前忘忧门的后人,这么普通的蛊毒对他来说自然轻而易举。”
“啧”拓跋烈啧了声,又靠回椅背上,磨擦着下颚轻笑“这样啊!”
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颇为懊恼地啧啧摇头“竟然还有个漏网之鱼,不应该呀!”
白芷看向他,随后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但是拓跋烈却被他的目光逗笑了,“看来你跟那个苗齐白有点交情,嗯?”
“没什么交情”白芷淡漠地说道“不过是帮我看过几次病而已。”
“哦?”拓跋烈看向白芷。
“他的医术当真那么好?”
十年前那小子可还是个完完全全的娇惯小孩儿,也算与他也算是有一段缘分,毕竟做了回自己的刀嘛!
当时他的医术了不怎么样?什么能让一个人突然变得勤奋好学起来?
仇恨吗?
拓跋烈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很愉快。
白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许久,拓跋烈才停下了笑,看着白芷笑道“本来我还打算清点一下房里的小虫子是不是少了。”
白芷看着他,藏在被子下的手猛地颤了一下,看着拓跋烈的淡漠的眼神依旧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