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营寨里架起来的火盆里的火焰被吹得不断摇摆,呼呼作响,火星四散,营帐布料被吹的呜呜乱叫。
各处岗哨拄着长枪不停的搓着手,跺着脚,巡逻队走过来之后,岗哨们立即站得笔挺。
这时一辆骡车在车夫的驾驭下从营中来到了营门处。
守卫营门的队正听到动静扭头过来一看,当即大喝:“谁!”
骡车在车夫的控制下缓缓停在了队正的身边,一只手撩开了车帘,露出了长史南宫晖的脸:“是本官!”
队正一看是南宫晖,连忙抱拳道:“见过长史!”
南宫晖点点头,“打开营门,本官要回军府向都尉禀报战事进展!”
队正听完面露难色:“对不住长史,下午的时候苏果毅已经下令,无论是谁,没有他的手令不能擅自离营,还请长史去拿来苏果毅的手令,卑职才好下令打开营门!”
南宫晖脸色难看,忍住怒气:“连本官也要他的手令吗?”
队正硬着头皮回答:“是!若无手令,卑职放您离去,上头一旦追究起来,卑职承担不起责任,还请长史见谅!”
南宫晖心里哇凉哇凉的,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苏扬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出于谨慎,怀疑营中还有奸细才下达这样的军令。
“回去!”车厢里传出南宫晖的声音,车夫驾驭骡车掉头。
回到自己营帐的南宫晖焦急万分,现在许广孙被抓,而呼延子墨也暴露了,苏扬肯定会怀疑他,一旦这两人架不住严刑把他供出来,他就完了,或许苏扬在没有得到朝廷的旨意之前还不敢把他怎么样,他毕竟是长史,苏扬没有这个权力处置他,但他还记得这军营里可是还有一个监察御史魏元忠!
“怎么办、怎么办?”南宫晖记得在营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
良久,他停下来,走到案桌前跪坐,铺开一张白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希望许广孙和呼延子墨可以挺住,若是能拖延几天,或许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南宫晖立即奋笔疾书,虽然他出不了营寨,但传递军情公文的信使不在此列。
在大帐的旁边,魏元忠正在审讯许广孙,许广孙已经被一个兵士用马鞭抽打了数十次,身上的衣裳都被抽破了,如同乞丐一般,破烂的衣裳也鲜血淋漓。
“来人,给他换一种滋味!”
随着魏元忠的话音落下,一个兵士从旁边火盆里以火钳夹起一块烧红的铁块走到了许广孙的面前,在许广孙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烧红的铁块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嗤嗤嗤——”一股烤肉的糊焦气味散发开来。
“啊——”许广孙张大嘴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用凉水泼醒他!”坐在魏元忠旁边的苏扬对兵士吩咐。
一个兵士端来一盆凉水全部泼在许广孙身上,许广孙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醒了过来。
魏元忠冷着脸盯着许广孙:“再来!”
当又一块烧红的铁块被兵士们以火钳夹起来抵达他胸前时,许广孙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瞬间崩溃,大叫:“放过我,放过我,我说,我全说······”
“停——”
魏元忠对一个兵士摆摆手:“来人,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找医官来给他治伤!”
当许广孙被医官处理好伤势,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他面前时,他当即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后,他一五一十把他与都尉孟建威合谋之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交代完毕之后,许广孙叫道:“某只是从犯,孟建威才是主犯,他有某的把柄,某不得不屈服于他,还请上官看在某如实交代的份上,替某向陛下、向朝廷求情啊!”
魏元忠道:“此事本官会考虑的,本官现在问你,除了你之外,营寨之中是否还有其他人配合此事?”
许广孙点头:“有,长史南宫晖和右果毅呼延子墨都是参与者!”
魏元忠与苏扬互相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后怕不已,还好苏扬控制了兵马,并及时识破了敌人的计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魏元忠又下令把呼延子墨带过来审讯,在一番酷刑和言语攻击、试探、欺诈之下,呼延子墨也很快败下阵来,把自己参与陷害苏扬的计划和过程都一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