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很快打开,郭知运带骑兵率先入城控制局势,布置安防措施,随后苏扬率军入城,县令等人很快就被召见,李贤对他们好言安抚,还称赞他们公忠体国,这帮人一看皇帝气度不凡,不像是冒充的,心里庆幸。
苏扬向李贤建议接下来行军带上县令和沿途州县的主要官员,这对接下来的进军有好处,至少这些州县主要官员对沿途其他州县的官员有说服力,也能起到一个榜样的作用。
李贤采纳了苏扬的建议,沿途行军时都带上这些州县的主要官员,官府之事就让县丞等人暂时代理。
这么做的好处很快就体现出来了,有了这些人的榜样,大军一直打到丹州治所义川城下都没有遇到强有力的阻拦。
丹州刺史田荣是魏玄同的人,他早就接到了神都方面的诏谕,不管北方的皇帝是真是假,大军来到这里,他都决定紧闭城门不出,也早已下令州辖下的关隘不许放这支兵马继续南下。
大军排成一个个方阵,兵士们踩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城墙,城墙上两千多名兵士看见一眼也望不到尽头的兵马,黑压压的无边无际,一个个都吓得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苏扬手执马槊骑着战马来到军阵前方走到距离城墙外一箭之地,他抬头看向城楼上大声道:“我乃钦命讨逆大将军苏扬,丹州刺史田荣何在,出来答话!”
声音在阵前和城墙之间不断回响,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官员出现在城墙上,他扶着墙垛大声道:“什么讨逆大将军?本官怎的没听朝廷封过这么一个官?苏扬,尔等竟然以一个不相干的人冒充皇帝欺瞒天下,以为我等不知?如今却假冒皇帝之名兴兵犯我州疆界,我丹州军民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就绝不投降!”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言辞。
普通兵将、百姓又没有见过皇帝长得何模样,就算看见了真容也认不出来,只能是当官的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
苏扬很清楚这一点,就算让皇帝乘坐御驾来到阵前,城墙上的军民也不会相信。
苏扬问道:“汝就是田荣?”
“正是田某!”
苏扬伸手取弓搭箭拉弦射出,一气呵成,“嗖”的一声,箭术瞬息而至,即便是身手不够高强的武将也无法躲避,更何况田荣只是一个文官,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命中了。
这射月弓劲道极其强劲,射程力道是一般军用制式弓三倍以上,就算一般的武将都拉不动,而他距离城墙仅仅只有普通弓的射程,这一箭不仅命中了田荣,还穿胸而过,箭矢戴着鲜血射断了他身后的旗杆。
“咔嚓”一声,旗杆倒了,守城兵士们吓得惊恐万分。
田荣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血洞,大量的鲜血流出,意识很快就变得模糊并且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向后倒去。
“啊,刺史死了,田刺史死了!”城墙上一片大乱。
苏扬放下射月弓,大吼一声:“豫王在神都发动叛乱谋朝篡位,有奸相魏玄同等人助纣为虐,颠倒黑白是非,欺瞒天下臣民,致使皇帝陛下不得不巡狩北疆!今天兵到此,田荣乃魏玄同门生,恐其师魏玄同和豫王的阴谋败露,才决意阻挡天兵,陛下念在尔等不知实情,不加降罪,给尔等一刻时间打开城门,否则时间一到,吾挥军攻城,城池一破,必玉石俱焚!”
这番话传到城墙上,守军们更加慌乱了,一个个到处乱蹿,不少人吓得丢下兵器就跑。
“站住,都给我站住,不要乱,谁再乱跑,休怪某不客气了!”一个偏将手持长枪大吼。
这吼声让兵士们都停了下来,原来这偏将是义川折冲府都尉白朗,他看着城墙上所有兵将大声说:“诸位想跑去哪儿?没听见城外传进来的话吗?只有一刻的时间打开城门迎接天兵进城,时辰一到,城外就会攻城,不开城门就会死,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想、想活!”有一个兵士说。
白朗大吼:“想活就打开城门啊,跑什么跑?跑了就能活吗?蠢货!诸位随我下去打开城门!”说完转身向城楼下走去。
城门打开了,白朗带着守军们走了出来,兵士们留在城门口,他独自走到苏扬的马前,“义川折冲府都尉白朗拜见大将军!”
苏扬看了看他,“白将军,麻烦你派人把长史叫过来,让他以刺史府的名义给南下的各关隘城池传达放弃抵抗、迎接的讨逆大军的公文!”
“是!”白朗起身回头大喊:“去把谭长史叫来!”
李贤接见了白朗、谭长史和刺史府其他官员,勉励他们,没有追究他们跟随田荣抵抗天兵的事情。
有了州刺史府发出的官文,丹州境内的关隘都没有再抵抗大军,苏扬率领大军很顺利进入了同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