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饭店中一层有几个洗手间,沈心羽他们的包间在走廊的尽头处,所以这个洗手间也没什么人来,除了哗啦啦的水流声以外,还有着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互相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十分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沈心羽自认倒霉,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头脑发热的跟她一起出来了,此时更是觉得嫌弃无比,只想早点弄完早点回去。
只是火锅油怎么可能只是用去污笔就能彻底去除的?但到底还是比之前浅了一点。
这条裙子是沈心羽最喜欢的,之前在国外比赛逛街的时候买下来的,还没穿几回,现在全都毁了。
她压下心头的怒气,想着自己刚刚也推了她,没好气的把笔还给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谢了。”
刚准备走,白慈慈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沈心羽,你该不是还认不准自己的定位吧?”
沈心羽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慈慈,她一只手拿着去污笔在粉嫩的脸颊上点着,满脸的单纯,却说着戳人心窝的话:“我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懂吗?还把自己当沈家大小姐呢?”
她慢慢靠近沈心羽,放低语气,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危险:“别在我面前摆架子了,现在的你还不如我有价值,你以为你跟楚茵茵感情好就怎么样了吗?你现在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赤裸裸的揭开了沈心羽最后的遮羞布,她当即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下去:“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白慈慈也不躲,就这么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她:“你有本事就打下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话果然有效,深谙白慈慈有多不要脸的沈心羽立刻犹豫了一下,只是心头的怒火怎么都没办法止住:“你让我出来就是想跟我说这?!”
“我只是要警告你,”见她终于开窍了,白慈慈笑了一下,点了点她的锁骨,轻飘飘的说着:“如今楚茵茵在这里我都敢对你这样,沈心羽你最好还是当心一点。”
“虽然你也是有些心机,可是自小在温室里长大的玫瑰,怎么能够抵挡得住黑暗中形成的荆棘呢?只要你乖乖的不惹我,我也懒得搭理你。”
有那么一瞬间,沈心羽觉得白慈慈的笑容十分的阴森,眼中也有着无数带刺的枝蔓疯狂滋生着,让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你……”
“我的目标可从来不是你,而且我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走这一步,你应该恨的,是你那不争气的舅舅和爸爸才是。”
说完还轻笑了一声,其中包含着轻蔑不屑和对沈心羽的嘲讽,但是沈心羽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白慈慈说的都是对的。
镜子中的她紧咬着牙,脸上勉强维持着平静,可是通红的眼睛暴露了她并不算安宁的内心,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但说不出来一个字。
洁白的裙子胸前有一块无法彻底去除的污渍,就如同沈心羽飞扬鲜明又开心的前半生突然遭遇了一个天大的崩塌,从此毁掉了她所有的人生,而她无能为力。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白慈慈离开,沈心羽的内心仿佛也有一块地方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