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懿听着这话,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也难怪,君濯铭都这样了,谁不是个惜命的,都想避而远之能躲就躲,别说他们了,就是她也如此,来了两日,离屋三尺之远,何不是怕被传染?
只是…
她抬了眸,看着那病床上的男人,那些厌恶在此时也都消散而去,曾经那么风光,得了病却没有一人想要靠近,该说是罪有应得还是悲哀呢。
“罢了。”
叶锦懿转身就要走,只听“啊”的一声,她猛然回头就见君濯铭表情痛苦,如疯了一般,吴睿领着下人站在门口,惶恐不安,叶锦懿走了过来,把徐致源给自己的药包给了吴睿,“快去,冲泡一下即可。”
吴睿快速的去冲药了,没一会就端着水跑了过来,他递给下人,明明是用温水冲泡,下人们却视那为一杯为滚烫沸水,碰了碰又收回了手,每人都是如此,吴睿急了。
所有人互相推脱,没有一人肯将药端过去,君濯铭急病严重,叶锦懿迟疑不决,她对于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这个陌生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尽心的了,可君濯铭要是就这么死了,她回去该怎么跟嫂嫂交代,如果嫂嫂要知道这个消息会多么的伤心。
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犯了急,自己却见死不救一走了之,未免也太冷血了。
叶锦懿的步子无法继续前行,她总觉得自己这样莫过于临阵脱逃,她咬了牙,反了回去,由着吴睿等人给穿上了防护服,里外三层快速一裹,她接过了药,快步走了进去,叶锦懿将君濯铭艰难的扶了起来。
君濯铭睁了眼,入眼便是那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拿起旁边搁置的汤药吹了吹,送入了他的口中。
窗外的柳树沙沙作响,屋内阴暗,她的脸上仿佛渡上了一片光华,照亮了他,照亮了整个屋间,那光华没有刺眼,反而温和柔美,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竟半分也不舍得移开眼睛。
当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时,她就像一个仙女一般降临在了他的身前。
“本王都这样了,你应该躲得远点才好。”
“闭嘴!”
“你以为我不想离的远远的呀,我比他们更怕死,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你这回到府里!”
“像你这种人,就该这样,管你作甚!”
叶锦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她冷声的说着恶毒的语言,就好像这语言埋在了她内心深处了好久,今日一说,倒是十分解气。
叶锦懿边说边小心点喂着汤药,看着他嘴角有了水渍,她拿起帕子给他轻轻擦了擦,君濯铭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听着她恶毒的骂声,自己竟生气不起来,就连这苦涩的药水,也泛起了淡淡的甜味。
叶锦懿把最后一勺汤药喂了他,给他擦了嘴角,扶着他躺了下去。
“好了,躺下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