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阵令旗挥舞下,两千骑兵中,两个曲合共五百骑出列,策马缓缓向前逼来。
“来将可敢一战!”
任良朋手持马槊,一马当先,向着远处的千骑叫阵。
眼见昭武军骑兵已经逼近数百步外,永历军骑兵将主杨枢伸手向天,号角声中,千骑慢慢停止下来,远远的与任良朋等五百骑对峙。
凭心而论,杨枢是不愿意战的。
做为那场朝会的亲历者,杨枢对于永历皇帝的忠诚,如今估计比真空试管中的空气还要稀薄。
这也是大部分经历过朝会,永历军将领们的共同心声。而永历已经出逃的消息,更是在军事高层完全不是秘密。
再对比昭武皇帝亲临一线的气魄,永历军上下更觉得他们拥立的永历皇帝,跟哺乳生物生理排泄的一砣物什,根本没什么两样了。
之所以他们压制着消息,不让它在军中流传,倒并不是对永历有多么忠诚,只是因为一旦消息走露,大军势必军心丧尽。
若在平时倒也无所谓,士气低落甚至还更好一点,因为那可以更快的回军老家。
但如今昭武皇帝大军压境,若是消息走露,军心不稳之下,可能昭武军一个冲击,数万大军就会直接土崩瓦解,这就完全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了。
所谓乱世有兵才是草头王,把手中的兵全部丧尽,那就连狗屎也不如,所有富贵、荣华、权柄,都将永远的和他们说再见。
也许阵前倒戈才是最佳选择,但却要面临另一个严重问题,那便是拥立时站队错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或轻或重,也许只是不痛不痒的戴罪立功,也许是剥夺兵权,身死族灭的大罪。
身关身家性命,他们根本不敢赌,因而这才勉强聚集于肇庆城内外,进退两难。
如今永历军武将高层之中,倒是有一种说法比较流行,那便是适度的亮出肌肉来。
如果他们能够在战场上稍挫昭武军,那他们再派人接洽昭武方面,就会从容许多,而且也可以沟通好,然后直接战场上投诚,这样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也是为何大家都没有一战之心,却依旧停驻在肇庆,而且他杨枢听到瞿式耜的命令后,依旧选择服从的原因。
如今遇到挑战,更兼昭武皇帝也在现场,杨枢也希望能打上一战,让昭武皇帝明白,他们并非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投降,而依旧是一支不可侮的大军,值得他用心拉拢!
“儿郎们!随本将冲阵!”
决心已下,杨枢也不耽误,立即开始调整骑兵队形,准备冲阵。
对面的任良朋看到此景后,更是长笑一声,也开始调整队形,做好冲击的准备。
两军几乎是同时调整各自队形,也因此快速的分出了高下,在杨枢还在调整,大部分骑兵都还处于散乱之时,任良朋麾下已经完成队形,号角声中,数百骑开始缓缓加速,向前扑来。
“该死的!真是一群废物!”
眼见对方渐渐提升速度,杨枢脑门都开始冒汗了,不断的大声喝骂着。
“冲!”
眼见实在是无法完成队形了,己方人数又是对方一倍多,杨枢只能一咬牙,直接发令前进。
号角声中,千骑乱哄哄的向前疾驰而来,迎向五百队形严整的昭武军骑兵。
马蹄急速的叩击着大地,隆隆声不绝于耳。两军相向而行,数百步的距离,十数息便即相撞在一起。
一马当先的任良朋一声大喝,手中马槊如毒蛇一般,连续数个点刺,直接将当面的三骑刺于马下。更是猛的将马槊轮起,将一匹冲撞而来的战马抽的悲呜不已,斜斜倒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