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少女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声,而后,直接从沙发后面翻过来跪坐在卡卡西身边,像看什么宝贝似的星星眼地盯着银发男人肩头的纹身看,口中不时发出“嗷嗷嗷我好了”的奇妙低叫声。
卡卡西:“……”他略有些不自在地稍微扯了下滑落在肩下的衣领,干咳了声,“就……这么喜欢吗?”
“喜欢!”她回答地很果断。
“但这很普通吧,只要进过暗部的忍者,肩头都会有一个。”
“谁能和卡卡西你比!”少女一脸灿烂地给了他一个拇指,“你的就是最棒的,不接受反驳!”
卡卡西:“……”怎么说呢,真是让人压力颇大的喜爱呢……
“呐,呐,卡卡西。”
“什么?”
“可、可以摸摸看吗?”
“……”卡卡西沉默了——也许是该拒绝的,毕竟他是个老男人而她即使年纪再小也是个小女孩,此刻时间是夜里屋内还只有他们两人在,这样做的确稍微有些不太妥当。然而,谁能拒绝得了小狗狗期待的眼神呢?反正狗控的他是没办法做到的。于是他叹了口气,点了下头,“只能一下哦。”
“嗯嗯!”她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肩头的纹身。
这动作很轻,很轻,简直就像是幼鸟啄开蛋壳后第一次抬头仰望天空……充斥着纯粹的好奇、渴望,以及来自于生命本能的轻微战栗。
于这一瞬,他感觉到了,眼前的少女仰望着“旗木卡卡西”,渴望着“旗木卡卡西”,同时,也一直在注视着“旗木卡卡西”——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也许她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这是一种纯粹到用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得尽的美丽情感。
如若说一定有什么瑕疵,那大约是……
他并不是她的那个“旗木卡卡西”。
但即便是这份因“爱屋及乌”而生的好感,也依旧温暖纯粹到令人为之动容。
他突然就稍微有些羡慕嫉妒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了,嗯,只是稍微。
“纹的时候会痛吗?”她抬起头问他。
“嗯,有一点吧。”卡卡西回过神来,回忆着回答说道,“不过这点疼痛对任何一个忍者来说都不在话下。”
“那,现在还会痛吗?”
“早就不了。”他笑了笑,这点疼痛,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就好。”她却由衷松了口气——虽然对于忍者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任何发生在卡卡西身上的疼痛,她都会感同身受,或者加倍感受到。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最好的偷摸大鸡呢!虽然某只傲娇,总是不承认这一点。
“那,就到此为止了。”卡卡西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拉起了滑落的衣服。
“哎???”她顿时扒拉着他的手喊道,“再看一眼,再给我多看一眼!”
“不——行——”卡卡西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开始扣睡衣的纽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切,小气鬼~”少女鼓了鼓脸,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双手捧着脸,蓦地倒在卡卡西的肩头,然后她又捧着脸倒向了另一边。
“?”卡卡西扭头讶异地看着变得奇奇怪怪的小姑娘。
如此多次后。
他问道:“带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她笑嘻嘻地说,“我在开心地反复去世呀~”
“……”
卡卡西很清楚,这只是开玩笑的话语,然而,只是这最简单的一句话,只是最简单的“去世”一词,却再次将他渐渐回温的身体,再次抛到了永远下雪的寒冬之中。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甚至连身体,都无意识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其实很清楚这是什么,这是某种心理疾病,简单来说就是——宇智波带土一连两次在他面前死去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及严重的心理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想过去治疗,在他看来,这实在没有必要,也的确是他应该接受的惩罚。
他的同伴,他的朋友,他的英雄,他的太阳,一生死了两次。
第一次是为了救他。
第二次还是为了救他。
那么因为被救了而活下来的他,接受“生之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不能也不该去治疗它,因为这会让他淡忘带土的牺牲与恩情。
“卡卡西!卡卡西你怎么了?卡卡西!”
“喂,卡卡西!”
她和帕克担忧的叫声都在他耳边响起。
他却像是溺入湖底的人,只能隐约隔着湖水听到朦胧的声响,直到——
“卡卡西!!!”她抬起双手,从两边用力拍在他的脸颊上。
“……”卡卡西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不知何时目光中闪动着泪意的少女,嘴唇张了张,最终只无力地吐出了一句,“抱歉。”
他向来不擅长说话,此刻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定……吓到她了吧?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是我才对吧?”她一脸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卡卡西,是我说错话了。”
“……没事。”他抬起依旧有些颤抖的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溢出的一滴眼泪。
她沉默了一秒后,蓦地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中,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