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谨试探不出她真实的想法,索性岔开话题,把自己查到的资料给她。
唐萱翻了一会,眉头依稀蹙起。
情况比她预估的要严峻,按照她目前的计划,千万的资金可能根本不够基金会运作一年。
之前,她看了许多国内慈善基金的运作方式,并根据这些资料调整了自己的思路。
爷爷说,医者,技术为根,慈悲为辅。只有心怀慈悲,才能做到一视同仁,不因外在而看低生命。唐萱知道自己目前所做,距离爷爷的要求甚远,因此对慈善基金这事格外上心。
H国贫富分布相当的不均匀,尤其是偏远地区,医疗投入远远不能让那些经济能力不足的家庭的孩子,在发病初期便可接受到及时的治疗。
这个数字庞大的程度,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畴。
光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县城,若是根据她之前所计划的方式运作,千万的资金怕是最多能撑半年。
合上资料,唐萱叹了口气,敛眉陷入沉思。
傅家的钱是傅家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傅封言愿意把钱拿出来投入基金,怕是家族中的其他人也不会服气。毕竟,只有把利益攥在手上,才能算是真的利益。
“红会和医科大今年有个项目,你要不要报名?”楚修谨见她不吭声,伸手把水推过去。“去非洲支援当地的医疗建设,队员全是自愿者。”
“我考虑考虑。”唐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认真打听募捐的事。他常常参加这种活动,风范也经常举办类似的酒会,应该很清楚,那些善款最后去了哪里。
“你想做实事,还是要虚名?”楚修谨来了兴致,愈发觉得她有意思。
唐萱太奇怪了,拍戏完之后她就让自己安排人,到国内几个比较偏远的地区摸情况,主要是针对儿童常见重症这一块。
他只知道,她是傅封言从霖州带回来的护士,也知道她大学期间非常努力,成绩好的一塌糊涂。
可她离开傅家后,并没有选择去当医生。跟自己拍戏,也没打算继续走演艺这条路,满脑子只想着成立什么慈善基金。
“实事,我需要一个专业的团队,针对申请治疗资金的家庭情况进行审核,同时需要专业的财务人员,对资金进行管理。”唐萱站起身,背对着他,踱步走到窗前,眯眼看着远处的夕阳。
以她目前的能力,这些人她是招不来的,只能让楚修谨帮她操作。
至于费用,她已经想好了,从自己的票房分成里出。
欠他的人情,她慢慢还。
“如果是做实事,不能这么急。”楚修谨也站起来,静静走到她身后站定。“唐萱,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有理想的好青年。”唐萱开了句玩笑,偏头看他。“听李教授说,你的画画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画几张,到时候进行慈善拍卖?”
“那你送我几幅字作为交换。”楚修谨勾起唇角,笑容愉悦。“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的来几幅。”
“准备贴门上辟邪么?”唐萱打趣一句,坐回沙发,继续翻看资料。
楚修谨禁不住失笑,慵懒倚到身后的的吧台上。
他是真的想把她娶回家,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认真的想要把她藏起来。
可他清楚,傅封言做不到的事,他更没法做到。
沉默中,唐萱抬头瞟他一眼,视线又落回到资料上。电影还没上映,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有多少分成。片酬倒是拿了不少,但对于慈善基金来说,还只是杯水车薪。
看完资料,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本来约好了一块去吃饭,谁知楚家老爷子来电话,让楚修谨必须回天香园吃饭,唐萱只好一个人回公寓。
回到楼下,傅封言的车就停在楼前,也不知等了多久。
这两天有关他和苏云清的消息满天飞,唐萱还是很介意的。苏家若是真的有意联姻,怕是老爷子都会心动,门当户对的婚姻素来比较稳固,对于两家今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她对傅封言有所保留,其实是怕那样的一天到来。
他要结婚,新娘不是她。
经过车旁,唐萱微笑停下脚步,目光慧黠的隔着车窗打量傅封言。
傅封言坚持了一会,发现早被她看穿,只好开门下去。“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楼上?”
“我有火眼金睛。”唐萱扬眉,左右看了一圈,迅速推他坐回车里。“小心三姑的人看到你。”
上了车,傅封言旋即将她抱到腿上,深邃的目光带着缱绻的气息,沉沉将她笼罩。
唐萱让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又羞又郁闷的掐了他一把:“我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傅封言低头,嗓音哑哑的笑。“要不要先吃我?”
三天没见到她,他想她想的发疯。
唐萱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使劲掐他的腋窝。
傅封言哑着嗓子嘿嘿笑开,收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回老宅,厨房都准备好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