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萱迷迷糊糊睡了大概半个小时,惊醒过来,正好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看到是凌风师兄的号码,不由的揉了揉额角接通。
韩老又出去了,这次虽然在国内,要赶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听他说完病人的情况,唐萱起身去洗了把脸,随即开门下楼。
打车赶到凌风上班的医院,唐萱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含笑入内。“我要是韩老,坚决不收你这样的徒弟。”
“好师妹,你可别笑话我了。”凌风双眼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像似一夜没睡的样子,哭笑连连。“韩老这次离开是因为家事,我都要愁死了。”
“给我找件护士的衣服。”唐萱敛眉,没好气的揶揄道:“打铁还得自身硬,韩老不常在医院坐诊,你总不能每次遇到棘手的病人,都让我来帮忙吧。”
凌风难为情的笑了下,心虚嘀咕。“你也知道,这城中专门找来的,都是惹不得的人物,但凡出点差错,我的工作便没了。”
唐萱摆手,不太想听他的解释。
她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大胆,做事瞻前顾后。
不过也不能怪他,B市到底是一国首都,韩老盛名在外,慕名找来的那一个不是身份不凡。
换上护士服,唐萱想起手机里似乎有几通未接来电,一边跟他去病房,一遍解了锁屏查看。
见是李媚的号码,唐萱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过去。她最近接了两支大牌代言,估计是想请自己去庆祝。
走出电梯,凌风忽然顿住脚步,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让她心里有数。
“老师曾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人,只要尽心尽力便无愧于心,你总是计较对方的身份,不是本末倒置么。”唐萱无语。“治病救人应该是首位,至于其他,真的没有必要太计较。”
“哎……”凌风叹了口气。“来的第一个月,我就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力道使大了,差点被辞退。”
“辞退就辞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救人。”唐萱拍拍他的肩膀,眸光暗了下去。
他担心的不无道理,被辞退了,其实就意味着B市任何一家医院,都不敢聘用他。除非,他自己开诊所。
想的简单,真做起来,还是难。
进入病房,唐萱看了下躺在床上的老者,心中顿时了然。
这位老先生身上的眼神,跟傅老不相伯仲,气势甚至更足,难怪凌风师兄吓成那样。
装模作样的看凌风给对方做了个检查,唐萱上前,微微矮下身子,捧起老人受伤的脚。“老先生,您这双脚,可是淌过尸山血海的,日后需多加小心。”
话音落地,耳边听到一声细细的动静,跟着便是老者不怒自威的苍老嗓音。“女娃子,你的手法不错,不过乱猜测就不对了。”
唐萱笑眯眯的站起来,乖巧点头。“您老说的是,晚辈一定谨记。”
老者双目微眯,目光犀利的打量她一阵,招手示意凌风过去。“凌小子,我看你也别跟韩老头学医了,就拜着女娃子为师,不出三年定有所成。”
“老爷爷,您这就不对了,哪有好了伤疤,马上给人下刀子的。”唐萱“咯咯”直笑。“我也是韩老的学生,只不过他没说而已,凌风是我师兄。”
“有点意思。”老者捋了把胡子,笑着躺下。“你俩去吧,我歇一会。”
凌风双腿发抖的鞠了个躬,拉着唐萱出去。
吓死他了……
唐萱捂嘴偷笑,下楼回到他的办公室,要了纸笔给他留了一剂方子。“正骨跟其他学科不同,你若是想技艺精进,还是得练,书我那有,回头给你送过来。”
“这方子?”凌风看她龙飞凤舞的写了满满一张纸,不由的汗颜。“不会是给那位老先生的吧?”
“给他的,你送过去,他自然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唐萱收了笔,忍不住又笑。“回头买两只羊,到郊区租个房子,好好练手法。”
凌风无奈苦笑,伸手接过她的方子。
“走了,不用送。”唐萱把身上的护士服脱下来,含笑告辞。
凌风感激摆手,随她一道出去。目送她进了电梯,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掉头把方子送去病房。
进了门,发现房里多了位年轻人,而且还是上次胳膊脱臼,被唐萱给复位回去的那位。
凌风额角冒出冷汗,战战兢兢的将唐萱的方子呈给床上的老者。
“凌小子,你给我句实话,那女娃子不是韩老的徒弟,对不对?”老者说完,抬手冲站在窗前的杜御书招手。“御书,你上前来,看看这字如何。”
杜御书略略点头,步履沉稳的上前。
他方才听爷爷提到那个女娃子,心中便隐约觉得会是唐萱,看到那张方子,心中更加确定。
她身在傅家,会识破爷爷的身份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好像不知道爷爷跟傅老之间有矛盾。再看她给出的方子,并非是医治爷爷扭伤的脚,而是针对他身上的顽疾,更加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