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傅封言接的,不知穆文哲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唐萱也不好打断他,转身去拿了衣服换上,等他打完了才问怎么回事。
“苏老的情况似乎不太好的,爷爷说,如果能什么都不做,尽量不要插手。”傅封言的脸色有些阴沉,忆起中午苏云清私下给唐萱打电话,不安的感觉渐渐弥漫心底。
唐萱点了点头,见他一脸不开心,忽然踮起脚尖,伸手拧了下他的耳朵。“放心吧,我还没圣母到,会让自己成为苏家的靶子。”
“你知道就好。”傅封言有些郁闷,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牵着她的手一起出了卧室。
车子抵达军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两人下了车,立即随着苏家的警卫上楼,直接去了苏老的病房。
妙觉大师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苏老安静的躺在床上,边上各种监护仪器运行正常。唐萱随意扫了一眼,安静坐到大师身边。“大师,今天还要施针吗。”
妙觉大师微微点了下头,收起佛珠,面朝窗户的方向,问道:“外面是出太阳还是下雨,抑或是阴天。”
“出太阳。”唐萱不解的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轻声作答:“不过这会起了云,是阴的。”
妙觉大师点点头,开口道:“施针吧,还是昨天的那些穴位,针下两寸。”
唐萱应允一声,起身打开针灸包,拿出已经消毒过的银针,开始给苏老施针。
苏家上下都在边上看着,傅封言心里觉得不太不舒服,遂不动声色的挪过去,就站到妙觉大师身后。
苏云清站在最后,她看着唐萱施针的动作,一颗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
上次老爷子发病,是傅老爷子认下唐萱做干孙女当天,自己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而引起。
这一次,则是她轻信了那些江湖郎中,对唐萱投毒,引起老爷子震怒。说来说去,所有的种种,其实都是唐萱引起来的。
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恨过一个人,唐萱不止做到了让自己恨他,同时也让她嫉妒。
凭什么,她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心甘情愿的对她好!
出神的功夫,唐萱已经施针完毕。
房里寂静片刻,妙觉大师宣了句佛经,再次开口:“唐小施主先去外面休息,起针的时候,我让沙弥去叫你。”
“好,那我先到外面去等着。”唐萱回了一句,侧眸跟傅封言交换了下眼神,牵手出了病房。
苏家人随后也被妙觉大师请了出去,大家聚在病房隔壁的客厅里,一个个愁眉不展。
秦文玉枯坐片刻,起身去外面透气。
唐萱和傅封言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两人头挨着头,正低声说着什么,姿态亲昵又恩爱。
秦文玉淡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去了走廊尽头。
对于唐萱,她其实是不恨的。跟傅家联姻固然好处多多,但自从知道几年前那荒唐的一幕,完全是女儿一手导演,她对此事就心凉了。
傅封言不喜欢苏云清,甚至是厌恶,这点两家人心里都很清楚。
只是当时女儿一心一意要嫁,两家的老爷子又口头答应,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而唐萱也离开了B市。
原以为熬上几年,生米煮成熟饭,这桩婚姻怎么都会继续下去。
谁能想到傅封言居然为了唐萱守身如玉,甚至手都没有碰过女儿一下。
一个男人,肯为另外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自制,感情的深厚可见一斑。
彼时,她也曾劝过女儿放手,可女儿不听,这才导致了事情完全失控。
想到这,秦文玉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唐萱和傅封言,不知不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们两人坐在那,明明什么都没做,身上散发出来的甜蜜,却让人动容。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妙觉大师的助手出来通知唐萱,可以起针了。
唐萱应了一声,和傅封言牵手返回病房。
路过客厅,苏云清不意外的又瞪着眼看唐萱。她的动作虽然很隐蔽,但唐萱还是看得分明,不禁觉得好笑。
进到病房,唐萱按照大师的要求,把所有的银针都起了,收好站到一旁。
妙觉大师在助手的搀扶下,起身过去给苏老诊了下脉,示意唐萱先回去。
“是不是明天我就不用过来了。”唐萱不太放心的跟他求证。“苏老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半个时辰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妙觉大师脸上浮起慈祥的笑容,又道:“一文一武,傅家后继有望。”
唐萱会过意来,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怀孕的事,顿时大惊。“大师您……”
“望闻问切,老衲如今只剩后三样,倒也可以参详一二。”妙觉大师微微一笑。“去吧,明日不用来了。”
“唐萱谢谢大师。”唐萱感激鞠躬,拉着傅封言飞快出了病房。
傅封言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一直到进了电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开口问道:“大师跟你打什么哑谜呢。”
“大师说我们的宝宝,一文一武,傅家后继有望。”唐萱笑着掐了他一把。“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