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赫收到女儿的信,当日便写好奏折,命人快马加鞭送至朝堂,上达圣听。
杨青苑就坐在阁楼上,点着一盏熏香,继续画着她的扇子。
她在奏折上写道,夜有来路不明的盗匪劫舍,驿丞率几位驿使拼死相争,力不及而命丧,庆幸平安王早半日离去,并无大碍。
“臣已尽全力搜捕盗匪,定要这群歹人血债血偿。”
她用词极为客观,仿佛斟酌许久才下笔,说得跟真的一样,最后还表达了一下一位边城守将的义愤填膺和对当今圣上的忠心不二。
御书房内,晏泽将这封奏折狠狠砸在了晏怀宁脸上。
“父皇这是何意?”
晏怀宁虽是心里清楚,可还是装着糊涂,晏泽大喝:“何意?你还有脸来问朕何意?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言罢,他拂袖坐下,胸膛起伏,可见气得不轻。
晏怀宁将奏折捡起来,扫了几眼:“这,这又关儿臣何事?”
怎么可能,他明明告诫过,不可闹出任何动静,现在居然成了这种局面?
晏怀宁眼中的震惊自然一览无余。
“关你什么事?”晏泽冷哼,“你知道杨赫是什么人?是朕的定远侯!是燕国第一的镇国将军!二十几年来,还没有人敢在楼州撒野!你告诉朕,怎么会有一伙盗贼,就这么巧,赶着你六弟进了人家地方去杀人放火?”
“父皇认为是我要害六弟?”晏怀宁登时红了眼,“儿臣虽自小与他不睦,但从未有过害他之心!何况定远侯赫赫威名,儿臣怎敢造次?”
他举起那本奏折,两膝跪地往前进了几步:“何况这本上所言,侯爷亦认为这是盗匪为祸,父皇何苦冤枉儿臣!”
“冤枉?”晏泽冷冷地盯着他,忽然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这是杨赫给你留的后路!他要是真想查,化成灰的线索都能给你刨出来!不知好歹!”
晏泽从椅子上下来,按住儿子的肩膀:“你以为朕让老六去楼州就是便宜他去娶人家女儿?废物!你连这点都忍不了,以后等着满朝文武看你笑话吗!”
晏怀宁的瞳孔微缩,蹙眉道:“父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