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祎得了消息,也不敢怠慢,找了个时间,悄悄爬了回去。
李倦秋刚好等着他从墙头上下来。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韩祎就脚下生风地溜了。
虽说他还没踏进过楼州的平安王府,但是按照习惯,晏怀明会在窗檐下挂一串陈旧的风铃。
一串刻着母亲名讳的风铃。
韩祎当时也是偶然问起,不过晏怀明并未详说,他想应是寄托思念之类,就不再追问。
这样,他找人就很好找了。
“嗯?”
晏怀明还坐在案前读书,瞧见窗口那张鬼鬼祟祟的脸,满腹疑惑,“你伤好了?”
“差不多了。”韩祎很是敷衍,从窗户外头递了一张小纸条给他,“话都在上面,我不便久留,告辞。”
晏怀明一愣,还没来得及打开,人就没影了。他探出半个身子,嚷嚷着:“你刺探敌情,注意安全啊,韩大人!”
“臣明白。”
黑暗中,也不知道他的声音从哪里传了出来,但依照这跑路的速度,想是身体没问题了。
晏怀明就安心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下月初五,城北定安寺,杨小姐会去祈福,在那里吃一顿素斋,接着去后山赏花。”
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是让我去偶遇。”
晏怀明恍然,心想有了韩祎里应外合,还挺好。
只不过,为什么定远侯要收他做义子?
晏怀明觉着这件事很费解,韩祎这个滑头,怎么看也不像是讨侯爷欢心的人吧?难不成,其实定远侯只是表面上比较严肃,内心就喜欢那样花里胡哨的晚辈?
晏怀明琢磨了一会儿,刚好夜风拂过,那串风铃轻响,他抬头,笑笑,决定去睡觉。
韩祎准备原路返回,又看见了李倦秋。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乱写乱说。”
“我送先生一程。”
“啊?”
李倦秋一脸淡然地拎着他的腰带,跟拎小鸡似的,将人从墙这头带到了另一头。
韩祎吓得不轻:“谢谢谢谢。”
“不客气。”
李倦秋拍拍他的肩膀,韩祎抹了把脸上的虚汗,再转身,就瞧见杜威站在后头,吓得他差点腿软倒地。
“大半夜的——”
你是成心要吓死我!韩祎将后半句咽了回去,乖乖跟着人回去了。
下月初五,晏怀明早早就去了一趟定安寺。
据说这是楼州城最大的寺院,近些年西北安定,因为香火不绝。
他捐了些香油钱,听了片刻主持讲经,就说去后山走走。
这个时节,刚好是常夏石竹盛开的日子,漫野绯红,极为漂亮。
晏怀明在京都不曾见过这种花,新鲜感混着即将见到美人的喜悦,竟让他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