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宫里来人了,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原本在收拾东西的陆慈急匆匆赶来,晏怀明刚锁上小屋的门,他看了眼身边的杨青苑:“你晚上有没有事?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对方笑笑:“有空,但我现在要回去一下,我们晚上见?”
“好,那我让陆叔送你出去。”晏怀明念叨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杨青苑忽然扯住他的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下次你不用问我有没有空,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晚上一起吃饭。”
她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一起睡觉也可以。”
晏怀明不出所料地红了脸,但他清了清嗓子,镇定地回答道:“好。”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没时间我也会挤出时间过来找你。”
杨青苑又去摸他的手,但这回晏怀明却很强势地握紧了她:“我也是。”
他腼腆地笑了起来,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任何时候,我都在。”
末了,他又喃喃着:“我能给你的不多,但当个打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又不缺打手。”杨青苑凑到他耳边,“缺个暖床的。”
“咳咳。”
被冷落许久的陆慈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俩人的腻腻歪歪,回京都的路上他就听韩祎长篇大论讲述了自家小主子和这位杨小姐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现在呢?还要折磨他这个老光棍?
不可!叔叔不允许!
陆慈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殿下,不能让宫里的那几位久候,现在就随我来吧。”
“嗯。”
晏怀明点点头,又看了看杨青苑,对方招招手:“去吧去吧,我自个儿回去,不远,可近了。”
“好,那,晚些时候我们再见。”
晏怀明满脸都写着依依不舍,陆慈忍不住叹息,儿大不中留啊!
杨青苑一直等到二人离开,才去试了试她命人新挖的密道。
那密道里点了壁灯,不长,还别有兴致地涂了几笔壁画,杨青苑表示很满意,决定回去打赏她的下属。
只不过,这点儿闲情逸致在听到新的消息后就荡然无存了。
“找到曹襄了?”
杨青苑坐在案几前,就着茶水吃起了点心,杨显道:“找到了。他发配岭南,本是要去服劳役,我们不好明抢,只能暗地里接触。结果曹襄过了些时间就自己找准了机会,跑进了深山老林里,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
“他大概是谁也不信。”杨青苑心情挺好,吃得也有滋有味,对于曹襄费她这么多人力物力的事情就不予追究了,“我原先以为是宁王拿到了印章,会在曹襄服劳役的时候暗下杀手,但目前来看,那个拿到印章的人并没有打算杀人灭口。”
“而且,曹襄的逃脱反而比我们想象中要容易,就仿佛有人刻意在暗中推波助澜。”杨显说着,将另一份卷轴放到杨青苑面前,“我已经命人快马加鞭护送曹襄回京,另外,这是此次负责老板娘,额,平安王殿下大婚仪式的人员名单,老板您过目。”
“辛苦了。”杨青苑单手解开卷轴,铺到了案几上。
杨显忙不迭说道:“与萧氏有关联的,都用朱笔标出来了。”
杨青苑扫了眼这满目朱红,冷不丁嗤笑了一声:“现在这萧家如日中天,京都高门哪个不和他家有来有往?就算是逢年过节送送礼,也得混个脸熟。你这标得太详细了,不至于。”
她提笔在一边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有姻亲者除外。”
“其他的不用盯着,就这些就行。”杨青苑吩咐道,“萧太师乃是三朝元老,陛下恩师,朝中门生过半,萧贵妃能这般作威作福,离不开她这树大好乘凉的亲爹。”
“萧太师中年得女,自小就对她溺爱无度,想来这位帝师经营了一辈子,就要毁在这个女儿身上,也着实让人可惜。”
杨显提起这个,话不免多了起来,杨青苑冷笑:“可惜?很多东西早在那张皮下烂了!萧太师若是叫做可惜,那被他打压,生生折断了大好前程的后辈又该叫做什么?那些因他骄纵女儿,枉死宫中的男男女女又有谁去替他们喊冤?萧琪蕊不懂规矩,终究有人要教她规矩!”
她似是被触到了痛处,又愤懑不平地骂了一句:“狗皇帝,瞎了他的狗眼!”
“善恶到头终有报。”杨显幽幽地说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杨青苑这才长舒一口气:“也对,我就是他的报应。”
她批完全部的密信后,躺着小睡了一个时辰,接着就起来洗洗澡,换了身衣服就从密道里溜达到了晏怀明家里。
但是书房里没人。
“这个点,他会在哪儿呆着呢?”
杨青苑好奇心乍起,就跟捉迷藏似的,在晏怀明家里溜达起来。
这间宅子不大,和周围的酒楼住宅相比甚至有些寒碜,但是到处都留有某人生活过的气息。
屋檐下挂着的风铃,院子里刻着深深浅浅刀痕的石头,用篱笆圈起来的一个小菜园,旁边甚至搭了个狗窝,尽管那里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杨青苑若有所思。
奇了怪了,这个点怎么一个人都没遇到?
她背着手,终于摸到了一个有可能的地方——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