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醒来的人越来越多,课舍内的声音逐渐嘈杂。似是都在小声讨论刚才那玉简的灌体之法。月华一次将剩下的玉简和书籍都甩到了众人桌前。
“我,我都认得这些字了!”
“本就识得些,现在就感觉脑中有本活字典。”
“这一样的意思,和我曾学过的字却大不相同,脑中有些发乱。”
见醒的差不多,月华放下品茗杯,折扇划过桌前,满桌的瓜子果仁茶具便都消失不见。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月华随之起身。
“静!”
静字决一字便见成效,精神为之一荡。课舍内众人禁声将视线看向月华。江离亦是放下手中书籍,抬头间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的宫商。
月华扇子合起,抵在另一手掌处,启声说道:“尔等已识得我等修士常用字二千余个。但今后似丹道、法道、炼器等,各自皆有秘传。乃至上古之字,妖兽之字。且不可就此自得自满。”
见众人收敛神色,月华满意一笑。扇子敲打手心,再次说道:“桌上玉简,内附本门引气入体法决,贴于额心自可使用……不过。”
月华中间停顿片刻,似是说累了手中扇子展开对着自己扇了扇,一双眼观察着课舍内众人的动作。
“啊!”未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完。一旁便传来一声惨叫!众人看去竟是一人已将玉简抵上额心,接触的地方正散发着光亮。再细看那人面庞,额头青筋腾起,脸色发红,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这是第一课。”本来沉默的月华此时缓缓出声。众人只见一把紫檀折扇凌空飞过,最终将贴在额心的玉简打落。随后便见那人摔落在地,双眼无神浑身抽搐。
月华起身走向那人,手中一片茶叶塞进那人口中。地上的人逐渐停下了抽搐,双眼也恢复了神志。而目睹这一切的众人一时不敢再动桌上的玉简。
“这第一课就是:莫大意,谨慎二字长记于心!”
月华见地上之人已无事,便回到桌前。看向众人或恐惧或疑问的眼神,又详细解释道:“尔等既已踏上修道之路,便记住此话,一时大意便可身死道消!这玉简本身并无危害,但方才经过罐体之术,尔等神识微薄,便无法再承受更多。”
“既然如此,师姐为何不早说!”刚因玉简倒地之人忍不住抱怨。
他身侧同宿之人,小声规劝:“郑非,你少说两句。”
名叫郑非的少年,今年将将十二。家就在极剑宗附近,曾经祖上也出过修士。未曾留下什么功法宝器,只能在家谱中找到一两笔记述。此次入选极剑内门,他自感是比祖上更出色的人物,难免有些自鸣得意。
“呵,我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月华手中的扇子转瞬间化作一把长剑,她剑尖指向郑飞嗤笑道:“你要是不服,便打赢我。”
郑飞顿时后退半步,脸色骤红,口中言语含糊不清:“你,你……”
月华不再理会,长剑重新化成折扇,声量加大让舍内众人都能听清:“这玉简十二时辰后便可使用,另外一本书算我之附赠,看不看随意。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可以散了。”
说罢,月华便起身走向屋外,在门前似是想起什么,又测过身看众人:“对了,在本门,如果有不服之事,拔剑便可!只要不伤及性命,随便你们。”
留下这一句话,月华便悠哉御剑离开,不过转瞬便不见了人影。剩下课舍内众人面面相觑。
“这位师姐,似是很有个性?”
“我认得她衣服上兽纹,那是睚眦,应是二峰的师姐。”
“你们竟知道这么多,可否请教请教。”
“我也不甚了解,请问……”
极剑宗,因九峰九剑闻名于世,门内多为剑修。但诸峰剑修之间也多有不同。就拿方才授课的月华来讲,她出自极剑二峰,峰内传承【睚眦神剑】,峰下弟子多为遇事不决,拔剑便是之人,遵循一剑止戈,一念破妄之剑道。亦是此界最认可的剑修之态。
在几个知情人出声后,课舍内不免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讨论声不绝于耳,各种烦杂的情绪也不时被江离感知到。
江离拿起书籍和玉简,准备重新找个地方。看着在一旁盯着她的宫商,便出口问道:“你要一起走吗?”
“难道你不打算带我一起走。”宫商一脸夸张的诧异,见江离面露不解,便正经了些:“当然是要走的。”
宫商可不想留在此处,眼睛会受不了的。
江离一手抱书一手拿玉简走在前头,而后头的宫商双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宫商方才出门不远,就将玉简抵在额前看过一遍。而那本书早被他和家里带的小玩意一起放进了储物袋。
此时,宫商跟在江离身后,边观看亭台楼阁,边一心二用查阅脑中的炼气期功法。还时不时心生感叹。不愧是中州三宗之一,门内炼气之法集大家之成,是蕴养经脉,坚实基础的上乘之选。不像他们东洲世家,每家功法限制颇多,有时族内人都无法修习。
从功法中回过神,宫商抽空看了下四周,看着越发熟悉的景色,不由发问:“你这是要回小院?”
江离听到后停下回头,点头说道:“我只知道这一条路,院内安静。”
宫商想了想,伸手拿过江离的玉简和书籍放入储物袋。看着突然凭空消失的东西,江离不由双眼睁大。
“又,不见了?”她想到了上次大狮子给她的剑,也是这般凭空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