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非常紧张的时候,就会生出许多可怕的想法,瑞卡也是一样。她突然想到万一四个魔兽都不挑选她会怎么样呢如果波若教授走过来向她解释说,这明摆着是搞错了,要她最好还是坐火车回去,那又会怎么样呢
叫到那个总丢失壁虎的男孩迪恩·普基的名字时,他在朝前跑的路上绊了一跤。魔兽们用了好长时间才对他做出了决定。当凤凰最后喊出“炼之都”时,迪恩长呼了一口气,一溜烟就跑掉了,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叫到萨比亚的名字时,萨比亚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而且立刻如愿以偿,他那苍白的手几乎还没完全伸直,那只吐着信子的蟒蛇就尖叫道:“幻之川!”
萨比亚前去和他的朋友霍比与高布会合,露出对自己很满意的样子。
这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诺丽……波哥兰……之后是芭蒂姐妹……然后是欧费茵·贝兹……最后,总算轮到——
“瑞卡·达尔维拉!”
瑞卡感到胃里一阵扭动,径直朝前走去。
她缓缓伸出右手,食指上琥珀色的指环正闪着金红色的流光。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接下来就是无限的等待。
“嗯,”正对面的夜鹰发出细微的声音说,“难。非常难。看得出很有勇气。心地也不坏。有很好的天分,哦,我的天哪,不错——你有急于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那么,很有意思……我们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到目前为止,瑞卡还没看到过魔兽们在给谁做决定时说了这么多的话。
瑞卡紧紧闭上眼睛,心里使劲地想着:“不去幻之川,不去幻之川。”
“不去幻之川,对吗” 换到那只蟒蛇发问,“你疯了吗?你会成大器的,要知道,在你一念之间,幻之川会帮助你走向辉煌和名利!”
“闭上你的嘴,她明明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毫无疑问——最好的归宿就是——”展翅高飞的凤凰顿时闪烁起耀眼夺目的红光来。
“炼之都!”
瑞卡听见向整个礼堂喊出的最后那个名字。
她收回冰凉的手,两腿微微颤抖着走向炼之都那一桌。她入选了,而且没有被分到幻之川。这使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也使她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竟获得了如此响亮的欢呼喝彩。
级长仑加站起来紧紧地跟她握手。布莱家的兄弟们大声地欢呼着,抢先过来拥抱她。
瑞卡坐到她先前碰到的那个吸血鬼幽灵对面。幽灵拍了拍她的肩膀,使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浑身被冰水浇灌的可怕感觉。
现在瑞卡总算可以好好看看高台上的主宾席了。加略伯爵坐在离她最近的角落。他捕捉到了瑞卡的目光,向她竖起大拇指。瑞卡也报以一笑。
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校长阿瓦兰·伊浮列敦。瑞卡并不认识他,但在级长仑加的帮助下,她记住了他的名字。整个餐厅里只有伊浮列敦的银发和幽灵们一样闪闪发光。他身边坐着一位头发很短的矮个子女巫,倾斜的帽子都盖住了她的一边耳朵。
现在听候分配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米亚·伍平成了希之城的新生。接着就轮到了爱丽丝。她这时紧张得要命,瑞卡紧握双手放在桌下。一眨眼的工夫凤凰就高喊道:“炼之都!”
当爱丽丝一下子瘫倒在瑞卡旁边的座位上时,瑞卡跟着其余的人大声地鼓掌。
“很好,爱丽丝,太好了!”雷基·布莱越过瑞卡,用夸张的口吻说。这时剩下的最后一名史文司·沙尼被分到了幻之川。波若教授卷起羊皮纸,抱起四脚圆桌离去了。
瑞卡低头看着面前空空的金盘子,这才感觉到早已饥肠辘辘。牛排馅饼和罐头海参的午餐似乎是好几天以前的事了。
阿瓦兰·伊浮列敦站了起来。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银色的发丝在深蓝色的长袍上闪闪发光。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
“欢迎!”他说,“欢迎大家来到阿森特奇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说几句话。那就是:尽情地吃喝吧!谢谢大家!”
他重新坐了下来。大家鼓掌欢呼。瑞卡对他极其简短的演讲很是吃惊。
“他是不是——有点好玩”她迟疑地问仑加。
“好玩”仑加小声说,“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是有点好玩。要不要来点土豆泥,瑞卡”
瑞卡目瞪口呆。这时她面前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她从来没见过桌上一下子摆出这么多美食:炭烤牛肉、烤鸡、猪排、羊排、腊肠、牛排馅饼、煮土豆泥、烤马铃薯、炸薯条、约克布丁、胡萝卜肉汁、法式洋葱汤,还有她们在列车上点的那种海藻奶油糕。
说实在的,马奈尔夫妇并没让瑞卡饿着,可也没有真正让她好好吃过。表哥利奥总是把她想吃的东西抢走,尽管这些东西有时候让利奥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