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眯起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黑暗中两个朋友的脸。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说说我听见的那个声音?”
“别说,”爱丽丝不假思索地说,“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即使在魔法世界里也是这样。”
瑞卡从爱丽丝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儿什么,她小心问道:“你是相信我的,是吗?”
“我当然相信,”爱丽丝很快地说,“可是——你必须承认这很离奇……”
“我知道这很离奇,”瑞卡说,“整个事件都很离奇。墙上的那些血字是怎么回事?密室已经被打开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噢,这倒使我想起了什么,”爱丽丝慢慢地说,“好像有一次什么人跟我说过阿森特奇的密室……大概是索利吧……”
“哑炮又是什么?”瑞卡问。
使她吃惊的是,爱丽丝居然捂住嘴咯咯笑了起来。
“是这样——实际上并不可笑——但放在侈奇身上……”她说,“哑炮是指一个人生在巫师家庭,却没有一点巫师的潜在能力。哑炮和非巫师出身的巫师正好相反,不过哑炮是很少见的。如果侈奇想通过快速念咒函授课程来学习魔法,那他肯定是个哑炮。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比如他为什么那么仇恨学生,”爱丽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他那是嫉妒啊。”
什么地方传来了钟声。
“十二点了,”查理说,“我们赶紧上床睡觉吧,可别等侈奇又过来找我们的碴儿,诬陷我们。”
接连好几天,学生们不谈别的,整天议论芙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侈奇的表现也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他经常在芙丝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
瑞卡看见他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擦洗墙上的文字,但是简直白费力气—那些血字仍然那么可怖地在石墙上闪烁着。
侈奇如果不在犯罪现场巡逻,便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然后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禁闭,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嘻皮笑脸”。
玛丽·布莱似乎为芙丝夫人的遭遇感到非常不安。据爱丽丝说,她一向是非常喜欢猫的。
“可你并不真正了解芙丝夫人呀。”爱丽丝想使她振作起来,“说句实话,它是侈奇那个老疯子今年新养的猫,看样子它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玛丽的嘴唇开始颤抖。
“这种事阿森特奇不会经常发生的,”爱丽丝安慰她,“他们很快就会抓住那个肇事的疯子,把他从这里赶出去。我只希望他在被开除前,还来得及把侈奇也给石化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爱丽丝看到妹妹玛丽的脸刷地变白了,赶紧又说了一句。
攻击事件对查理也产生了影响。
查理平常总是花很多时间看书,现在却整天几乎什么事也不干。瑞卡和爱丽丝问他在做什么,他也爱理不理的,一直到第二个星期三,他们才揭开了这个谜底。
瑞卡终于在药剂课上被罚了禁闭,说真的,她还是有点意外的。斯尔卡特留下字条叫她今晚去地下办公室拔多毛虫的毛。
瑞卡匆匆吃过午饭,就上楼到图书馆来找爱丽丝。
路上,她看见平时和爱丽丝关系还不错的丘之漠男生艾伦·本杰明迎面走来。瑞卡正要张嘴打招呼,可是艾伦一看见她,却突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瑞卡在图书馆后面找到了爱丽丝,她正在用尺子量她古魔文的家庭作业。梅利教授要求学生写一篇三英尺长的“中世纪欧洲巫师集会”的论文。
“我真没法相信,还差八英寸……”爱丽丝气愤地说,一松手,羊皮纸立刻又卷了起来,“查理写了四英尺七英寸,而且他的字还写得很小很小。”
“他在哪儿?”瑞卡一边问一边抓过卷尺,摊开她自己的家庭作业。
“就在那儿,”爱丽丝指着那一排排书架说,“又在找书呢。他大概想在圣诞节之前读完所有的藏书。”
瑞卡告诉爱丽丝,刚才艾伦·本杰明一看见自己就跑。
“你在乎他做什么,我一直认为他有点呆头呆脑的,”爱丽丝一边说,一边潦潦草草地在羊皮纸上刷刷写着,尽量把字写得很大,“尽说些废话,不过他身边的那个贾斯廷·伯克利还不错——”
查理从书架间走了出来,显得非常恼火。
“所有的《阿森特奇校史》都被人借走了,”他说着,在瑞卡和爱丽丝身边坐了下来,“登记要借的人已经排到两星期之后了。唉,真希望我没有把我的那本留在家里,可是箱子里装了洛哈汀的那么多厚书,再也塞不下它了。”
“你为什么想看它?”瑞卡问。
“和别人想看它的理由一样,”查理说,“查一查关于密室的传说。”
“密室是什么?”瑞卡紧跟着问。
“问题就在这里,我记不清了,”查理咬着嘴唇,说道,“而且我在别处查不到这个故事——”
“查理,让我看看你的作文吧。”爱丽丝看了看手表,心急火燎地说。
“不,不行,”查理说,突然严肃起来,“你本来有十天时间,是完全来得及写完的。”
“我只差两英寸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