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门突然开了,有人被瑞卡的双腿绊住,痛苦地摔倒了。
“对不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哎哟!对不起——”
“你好,迪恩。”瑞卡在黑暗中摸索,提着迪恩的袍子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瑞卡?是你吗?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先坐下吧——”
响亮的嘶嘶声,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迪恩差点儿坐到克鲁克山身上。
“我去问问司机是怎么回事。”查理的声音说。
瑞卡感觉到查理从她面前经过,听见滑门又一次打开,接着砰的一声,又是两声痛苦的尖叫。
“是谁?”
“是谁?”
“玛丽?”
“查理?”
“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爱丽丝——”
“进来坐下——”
“哎哟!”迪恩刚坐下又叫道。
“安静!”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窗边响起。
易莱安教授似乎终于醒了过来。
一时间大家谁也没有说话。
随着一记轻微的爆裂声,一道颤巍巍的亮光照亮了隔间。易莱安教授手上的魔戒似乎源源不断地发射出一道冷色荧光火焰,它们照亮了他疲倦的灰色脸庞,而他的眼睛则显得十分警觉。
“都待着别动。”他还是用那种沙哑的声音说,然后他举起手,慢慢站起身来。
可是还没等易莱安走到门口,滑门慢慢地自己打开了。
在易莱安手里的颤巍巍的荧光火苗映照下,可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差点儿碰着天花板。它的脸完全藏在兜帽下。离滑门最近的瑞卡目光往下一扫,她看见的东西使她的胃顿时揪成了一团。
斗篷下伸出一只枯槁骨架的手,灰白色的,阴森森的闪着绿荧光,似乎布满了黏液和斑点,就像某种死了以后在水里腐烂的东西……
那只手随即就不见了。
穿斗篷的家伙似乎意识到了瑞卡的目光,那只手突然缩进了黑色斗篷的褶缝里。
接着,穿斗篷的家伙——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慢慢地吸了一口长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吸进去的不只是周围的空气。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们。
瑞卡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寒意渗进到她的皮肤,侵入到她的胸膛,进入到她的心脏……
瑞卡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被无边的寒意淹没了,耳朵里呼呼作响,像在水里一样。什么东西在把她往下拽,呼呼声越来越响……
这时,她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哭声,无助的、惊惶的、哀求的哭声。她想去帮帮那个人,她想挪动一下胳膊,可是怎么也动不了……一团浓浓的白雾在她周围旋转,在她内心旋转——
“瑞卡!瑞卡!快醒醒!你没事吧?
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
“什——什么?”
瑞卡睁开眼睛。
头顶上灯光闪亮,地板在微微颤动——阿森特奇海底特快列车又开动了,灯也重新亮了起来。
她似乎从座位上滑到了地板上。爱丽丝和查理跪在她身边,她看见迪恩、玛丽和易莱安教授站在他们身后,都注视着她。
瑞卡觉得非常难受,她抬起手来抚顺耳边的碎发,摸到脸上满是冷汗。
爱丽丝和查理把她扶回到座位上。
“你没事吧?”爱丽丝紧张地问。
“没事。”瑞卡说着,迅速朝门口望去。
穿斗篷的家伙已经不见了。
“出什么事了?那个——那个东西到哪儿去了?谁在哭?”
“没有人在哭啊。”爱丽丝说,她更加紧张了。
瑞卡在明亮的隔间里四下望了望。玛丽和迪恩也朝她看着,两人脸色都很苍白。
“可是我听见了哭声——”
咔吧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易莱安教授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了好几片。
“给,”他把特别大的一片递给瑞卡,对她说道,“吃吧,会有帮助的。”
瑞卡接过巧克力,但没有吃。
“那东西是什么?”她问易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