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有点儿明白加略的意思了。
一旦克服了第一次见到半马半鸟怪物时的恐惧,便会开始赞叹鹰头马身有翼兽那一身光亮闪烁的皮毛。从羽毛逐渐过渡到毛发,每头怪兽的颜色都不一样:暴风雨一般的灰色、青铜色、粉红的花斑色、晶莹闪烁的红棕色和墨一般的黑色。
“好,”加略搓了搓两只手,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说道,“如果你们想再走近一些……”
可是似乎谁也不想,只有瑞卡、爱丽丝和查理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栅栏。
“记住,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们首先需要知道的是它们都很骄傲,”加略说,“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容易发脾气。千万不要去羞辱它,不然可能会送命的。”
萨比亚、霍比和高布根本没听,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瑞卡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他们在琢磨着怎样把这堂课搅得一团糟。
“一定要等鹰头马身有翼兽先行动,”加略继续说道,“这是礼貌,明白吗?你朝它走过去,鞠一个躬,如果它也朝你鞠躬,你就可以摸它。如果它没有鞠躬,你就赶紧离开它,那些爪子会伤人的。”
“好了——谁愿意先来?”
听了这话,大多数同学又往后退了退,就连瑞卡、爱丽丝和查理也心存疑虑。那些鹰头马身有翼兽甩着凶恶的脑袋,伸展着强有力的翅膀,似乎不愿意被这样拴起来。
“没有人?”加略的脸上带着祈求的表情。
“我来吧。”瑞卡轻声说。
她身后立刻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帕瓦蒂和贾斯廷异口同声地说:“哟,不要,瑞卡,别忘了你的茶叶!”
几个女生也跟着小声劝阻道。
瑞卡没有理睬她们,敏捷地翻过围场的栅栏。
“好样的,瑞卡!”加略高兴极了,“好吧——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对付巴克比克。”
他解下一根链子,拉着那头灰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离开它的同伴,解下了它的皮项圈。站在围场另一边的同学们似乎全都屏住了呼吸。
萨比亚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
“现在容易了,瑞卡,”加略轻声说,“你已经跟它对上了目光,别眨眼睛——如果你眼睛眨得太频繁,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会不相信你……”
瑞卡很快就开始流眼泪了,但她没有闭上眼睛。巴克比克转动着它那尖尖的大脑袋,用凶狠的橘黄色眼睛盯着她。
“对了,”加略说,“对了,瑞卡……现在,鞠躬……”
瑞卡很快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来。
鹰头马身有翼兽仍然傲慢地盯着瑞卡。它没有动。
“啊,”加略说,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担忧,“好吧——现在往后退,瑞卡,慢慢地往后退——”
然而,令瑞卡大为吃惊的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突然弯下它布满羽毛的前膝,做了一个确切无疑的鞠躬姿势。
“干得好,瑞卡!”加略欣喜若狂地说,“好了——你可以摸摸它了!拍拍它的嘴,去吧!”
瑞卡觉得还不如奖励她往后退退呢,她慢慢地朝鹰头马身有翼兽走去,向它伸出了手。她轻轻拍了几下它的嘴,鹰头马身有翼兽便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全部同学欢呼起来,只有萨比亚、霍比和高布除外,他们似乎失望极了。
“很好,瑞卡,”加略说,“我想它会让你骑它了!”
这可是瑞卡没有料到的。
她骑飞天魔毯已经习惯了,但不能肯定骑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你爬到它的背上,就在翅膀关节的后面,”加略耐心地说,“记住,千万不要扯下它的羽毛,它不会喜欢的……”
瑞卡小心翼翼地把脚踏在巴克比克的翅膀上,一登,爬到了它的背上。巴克比克站了起来。她顿时不知道抓住哪儿,面前的每处地方都覆盖着厚厚的羽毛。
“走吧!”加略一拍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后腿,吼道。
突然,十二英尺长的翅膀在瑞卡两边展开来,她刚来得及一把抱住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脖子,它就向空中飞去了。
这跟飞天魔毯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一样,瑞卡不知道她更喜欢哪一种。
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翅膀在两侧扇动,她感到很不舒服,时时绊住她的小腿,使她觉得自己要被甩下来。光洁的羽毛在纤细的手指下面滑动,她不敢使劲揪住。她的魔轮2000动作非常柔和,而此刻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后腿随着翅膀的扇动上下起伏,她觉得自己在剧烈地上下颠簸。
巴克比克驮着她绕围场飞了一圈,返回地面。这是瑞卡最害怕的。当那光滑的脖子低下去时,她拼命往后靠,觉得自己就要滑到巴克比克的嘴上去了。接着,她听到砰的一声重响,巴克比克四只搭配不匀称的脚落了地,她勉强稳住身子,让自己重新坐好。
“干得漂亮,瑞卡!”加略大声吼道,除了萨比亚那一小帮人,同学们都在欢呼喝彩,“好了,谁还想试试?”
在瑞卡成功的鼓励下,班上其他同学也都小心翼翼地翻进围场。加略把鹰头马身有翼兽一只只地解下来,很快,在整个围场里,同学们都在紧张地鞠躬。
蒂米·夏佐刚开学就生了病,在缺席了占卜课和翻译魔咒课后,终于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正一次又一次地从面前那头青铜色鹰头马身有翼兽前面后退,因为它似乎不肯弯下膝盖。爱丽丝和查理则选中了那头红棕色的,瑞卡在一旁观看。
萨比亚、霍比和高布选中了巴克比克。它已经向萨比亚鞠了躬,萨比亚正在拍它的嘴,摆出一副傲慢的派头。
“这很容易嘛,”他拖着长腔说,声音大得让瑞卡能够听见,“我早就知道肯定是这样,既然达尔维拉都能做到……我敢说你一点儿也不危险,是不是?”他对鹰头马身有翼兽傲慢地说:“是不是,你这只丑陋的大野兽?”
钢一般的利爪忽地一闪,萨比亚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巴克比克伸着脖子还要去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