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春晓端了点心过来。
虞幼窈眼儿一亮,插签了一块白色的果块,递到了表哥面前。
周令怀看了递了嘴边上的果块,又瞧了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殊不知道之样亲密喂食,兄妹不见有,只有恩爱夫妻才有。
他轻弯了唇,吃了递来的果块。
等他吃完,虞幼窈就迫不及待地问:“好不好吃?”
周令怀略一颔首:“心脆多汁,其味甘甜,似荸荠,味道很特别,我倒是从未吃过此物,这是什么?”
虞幼窈立马眉飞色舞道:“这种果实叫甘薯,与山药有些相似,都是长在土里的根块,甘甜多汁,不是大周朝的物产。”
周令怀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这是果物,没想到竟是农物,是怎么得来的?”
一提起这个,虞幼窈就笑弯了眉:“前段时候,我名下一条商船,跟着谢府的一队商船去了吕宋,当地的商人拿了这种,名叫“甘薯”的珍贵食物,招待商船上的管事,管事尝过之后,觉得甘薯很好吃,就想办法与当地的商人换了不少,年底就随同年礼,一起送进了府里,起初府里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就没人理会。”
甘薯在当地是受管产物,所以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管事大约也觉得东西很珍贵,所以也换了不少。
周令怀轻笑了:“后来呢?”
虞幼窈又扬起笑:“也是昨儿,下人们误将甘薯当成了紫芋,发现甘薯鲜甜比,许嬷嬷很感兴趣,就尝试了各种做法,发现无论是生吃,还是蒸、炸、煮、烤、炒,都非常美味,”说完了,她又夹了一颗炸得金黄的丸子:“这是许嬷嬷按照炸芋丸的方法,炸出来的甘薯丸子,表哥快尝尝好不好吃。”
丸子炸得不大不小,刚好一口一个,周令怀眼里含笑,咬过了丸子:“炸了吃,香糯软甜,又是无全不同的味道,是个好东西。”
虞幼窈也笑:“表哥,这东西不光好吃,还顶饿,我昨儿早上吃了两个拳头大点的甘薯,就吃不下饭了,到了中午还不觉得饿,就派人京郊庄子上,请了商船的管事进府,问了甘薯的具体情况。”
商船是归属虞幼窈名下,海上行船很辛苦,风险也很大。
每个季度随商船一起进京的人,都会留在京里休养两到三个月左右,主家还会寻了大夫替他们调养身体。
周令怀知道,虞幼窈很重视,朝廷每年发放的新种培育,还专门安排了人做这事,乍一见到相新鲜,好吃,耐饿的新物种,难免会生出种植的心思。
果然,虞幼窈一激动,就挽了表哥的胳膊:“吕宋的耕种业,并没有大周朝发达,甘薯的种植也很简单,就是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埋在土地,就不管它,让它自然生长,甘薯的生长并不挑土囊,吕宋许多地域贫脊的地方,也都能种活,一棵植株上,能结二到五个果实,小的果实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最大的果实,也有成人巴掌大。”
周令怀何等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也就是说,甘薯耐瘠,耐饿,旱涝保收,产量也不低。”
虞幼窈眼亮倏然放光:“对!”
小姑娘眼里燃了一簇火,如火似荼一般,灼得周令怀,连心跳也急促了几分,那些被压在心底的妄念,缠绕着他,令他呼吸也变得困难。
周令怀目光将她盯住。
大约是表哥的眼神太过幽邃,盯得虞幼窈头皮一麻,连面颊也有些发烫了:“表、表哥,你盯着我做什么?”
周令怀微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不是在说甘薯吗?
怎么话题就歪到这儿来了?
虞幼窈茫然不解,无辜地看着表哥:“我都十岁了,也不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