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原主爸萧国强一家却没来,只来了萧遥的叔伯以及婶娘。
萧遥和方思贤随便招待了一下他们,便该干嘛干嘛了。
原主娘由于缺失了十多年的记忆,因此这几天不是和大姨走动联系,就是和王大娘说话,了解消息。
萧遥则跟师父文回春学道术,学该如何算命以及相关知识。
如此这般,过了三天左右,萧遥大姨由于经常往萧遥家里跑,没怎么顾得上家里,导致萧遥大表哥的儿子发起了高烧,要住到卫生院里治疗,大姨急得不行,跟着去卫生院照顾。
方思贤又是担心又是愧疚,想到萧遥大表哥夫妇都要在厂子里上班,没空做饭,因此做了饭和熬了汤送去卫生院,临走前叮嘱萧遥关好门,说如果太晚了,她晚上便不回来了。
到了晚上,她托人带口信回来,当真在卫生院陪床不回来了。
萧遥知道人没事,也不怎么担心,这时候还是民风淳朴的。
她练习画符,练得差不多,便回房休息了。
睡到半夜,她忽然睁开双眼。
耳畔,有粗重的呼吸声。
萧遥刚想起身,便感觉到一只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她马上挣扎起来。
捂住她嘴的人似乎有些慌了,马上压上来,粗重的呼吸也变得气促,他用手肘死死压住萧遥,另一只手则马上拿了个枕头,盖在萧遥脸上,死死压住。
萧遥被闷得呼吸不过来,她知道,若想不到办法反抗,很有可能被枕头闷死,因此手指在床头摸了摸,摸到提前放在那里的针,拿在手上。
这时,她由于无法呼吸,大脑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
即将失去意识那一刻,萧遥将绣花针狠狠地扎进了身上人的背脊。
“啊……”凶手痛呼一声,手上的动作一松。
萧遥刚想乘势推开枕头,却感觉身上的力气又变重了,便明白由于自己缺氧,先前扎那针顾忌扎不深,忙拿着针又是一针扎进去。
可是这次,她拿针的手刚扎进去便被握住了,无法使力扎下去。
萧遥感觉到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可是她不愿意认命,想到还有一张符,因此拼着最后一点意识,用左手将符拿到手,然后一扬,扔到了空中。
遇袭时她首先拿出绣花针,是因为让符自燃且生效,还不怎么稳定,所以在自救的时候,第一选择是自己比较有信心的绣花针。
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试一试。
有的人越是危急越是紧张,可有的人,在危险的时候,却特别清醒。
萧遥属于后一种人。
她扔出那张符时,有一种玄妙的感觉,她知道,这张符能起作用。
这一次,身上的人一顿,然后,萧遥就感觉到身上轻了。
萧遥竭力将枕头扔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等呼吸过来了,这才起身,点燃灯,看向宛如木偶一般坐在地上的人。
果不其然,是一直对原主纠缠不休的孙庆生。
萧遥冷冷地看着孙庆生,大脑里飞快地思考起来。
若论家世,她家远远比不上孙家。
如果她直接叫人,说出实情,说孙庆生夜里摸进她家里企图对她不轨,极有可能被孙家反咬一口,说她和孙庆生两情相悦,是约好的——不管世人怎么看,如今这世道,孙家有权有势,那么必定是孙家主宰舆论。
就算孙家舆论输了,人家是镇长,也可以在实际行动上偏向孙庆生,所以到最后,萧遥还是得吃亏。
所以如果叫破孙庆生企图对自己不轨,她不仅没能如愿办孙庆生,还会被泼脏水,甚至有可能被舆论逼迫嫁给孙庆生。
萧遥放弃了这种做法,而是再次拿起绣花针,走到木偶一般的孙庆生跟前,用绣花针对着孙庆生连刺几下。
刺完之后,萧遥拔下孙庆生的几根头发,将前些日子缠着文回春越级教的符纸包着头发,放到油灯上点着了。
她为今晚准备的符纸,都是比较高深不适合她这个阶段用的,因此她使用起来,有时不怎么灵光。
做完这一切,萧遥起身去叫师兄文起舞,让他帮忙将孙庆生扔出去。
文起舞看到孙庆生在萧遥房中,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俊脸瞬间黑了,一边将人扔出去一边对萧遥道:“绝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你等着,我有好些咒术符,马上拿出来给你,叫他倒霉一辈子。”
萧遥说道:“我用了一张让他滋生阴气的符,够他难受的了。”
至于更厉害的,等她学到了,再根据以后孙庆生为人如何进行使用。
文起舞听了,还是踹了孙庆生一脚,这才罢休。
萧遥看到孙庆生在自家门口,觉得不大妥当,于是又让文起舞将孙庆生拎到外头的田里,直接扔田里泡着。
文起舞看着泡在水田里的孙庆生,不住地点头:“这法子好!”
当晚,萧遥回去,坐了一夜的噩梦。
没多久,她从恐惧中醒来,睁着眼睛看向由于月光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蚊帐。
难怪她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原来因为太恐怖,原主选择性地遗忘了。
按照原先的轨迹,原主在继母让帮忙挑担子到庙里时,帮了,也顺便叫上大姨,带原主娘在庙里祈福还愿,因为这样,她没有遇上文回春和文起舞师徒,也就没能施恩文回春师徒因此得到文回春师徒的报答。
原主的日子在继续,她和萧遥一样,拒绝了孙庆生。
孙庆生也在今夜,悄悄上门,控制住了原主,将原主绑住并实施了暴行,因为原主怨恨地表示一定要报警告他流|氓|罪,又有原主听到动静的疯子娘拿着菜刀过来砍他,他很是害怕,抢过菜刀,杀掉了原主。
杀了人之后,他的意识回笼,更害怕了,于是将鲜血淋漓的菜刀塞到原主娘的手中,便慌张地跑了。
原主娘是个傻的,她什么也不懂,看到原主死去,忙上前帮她盖上被子,然后拿起菜刀坐在旁边守了一夜。
第二日,孙庆生的小弟特地来找原主,才发现原主去世并报警。
警察来了,很快结案,说原主娘夜里发疯,砍死了原主,证据就是原主手上的刀。
孙镇长在镇上只手遮天,加上原主娘又真的是个疯子,且当时人人看到她拿着刀不放,因此都信了这说辞。
只有原主的大姨不信,可她就是个平头百姓,不信也没用,而且她甚至没有机会接触到原主的尸体,原主的尸体就被萧国强给埋葬了。
这件事在当地成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大家感叹一声原主红颜薄命,也就这样了。
而孙庆生,则大病一场。
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太喜欢原主,得知原主死去的消息,才病了的,都说她深情。
时光匆匆,这件事永远被埋在了尘土中,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也没有人关心,只是偶尔,会有人提起,当年这镇上有个生得很美很美的姑娘,只是命不好,被发疯的亲娘给砍死了。
萧遥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有些后悔刚才对孙庆生心慈手软了。
不过,未来还很长,她会一点一点,让孙家付出代价的。
还有孙庆生那个小弟,还有原主的父亲萧国强。
萧国强但凡有点为人父的样子,都不会对原主尸体那个样子毫无反应,可他终究因为强权,故作不知。
当天夜里,萧遥再也睡不着了,她坐在灯下,努力地练习画符。
天蒙蒙亮时,早起的人发现了在水田里泡着的孙庆生,连忙叫起来。
小村子瞬间热闹起来。
萧遥没有理会,也没有去看热闹。
做过那样的噩梦之后,她短期内不想见到孙庆生,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想法子杀了他,然后葬送了自己。
方思贤在天亮后不久回来,提起孙庆生,带着担忧问萧遥:“他昨夜里,没有来找你吧?”
萧遥摇摇头:“没有。”
方思贤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你晚上睡觉时,记得一定锁好门,若我不在家,最好用东西抵住门。”
萧遥看向老旧的门锁,说道:“我们这门很容易被人开了啊,拿一把菜刀从门缝里塞进来就能开了。”
方思贤听了,看向门锁,点点头:“也是,回头我们有钱了,我请人换锁。”
天色大亮之后,许多人来萧遥家打听消息。
大家都知道孙庆生喜欢萧遥,因此认为孙庆生突然出现在这村子,就是为了萧遥,因此他们想从萧遥口中知道,孙庆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遥对此一脸惊讶:“我也不知他为什么来这里,昨天夜里我妈去卫生院配房,我很早就睡下了,还是听到大家讨论,才知道他来了这里。”又问,“孙庆生怎么了?”
“听说人痴痴傻傻的,好不容易回魂,也有些没精神。”
萧遥点点头。
她作的法,是慢慢起效果的,孙庆生且等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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