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度回到昨天晚上,那时,夜色已经暗下去。
酒馆的生意还是热闹着,店老板不停地张罗,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而马原一行人喝得大醉,趴在桌子上酣睡。
过来两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其中一个身穿黄衣,长相有些猥琐,浓眉大眼,另一个则是有点发福,穿的灰色衣服,脸上堆几层肉。
他们骂骂咧咧地从都督府的方向过来,嘴上偷偷骂着自家的那位长官,忍不住让酒馆老板多看了几眼。
灰衣的那个胖子掏了身上所有的钱发现有点少,便叫黄衣男子也拿出钱财来,二人的钱凑一起,才购买了二斤酒带回去。
经过刘备的时候,对方后背的草帽上站着一只小红鸟,虽然只有麻雀大小,颜色鲜艳,姿态万千,尤其是每一根羽毛都在黑夜下褶褶发光。
那朱雀,立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大哥,你看这鸟!”
黄衣男子眼神瞟了瞟四周,没有人看向他们这边,便和灰衣胖子窃窃私语。
两人眼神交流之下便是心领神会,准备抓了这只鸟卖掉。
“大哥,你说这鸟的主人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黄衣男子畏畏缩缩,刚下手又是缩了回来,对一旁的大哥询问道。
这一问,灰衣胖子的暴烈脾气就像燃烧瓶被点燃了一样,也不顾抓鸟了,登时对着黄衣男子一脚,踢在了后腿上。
“今天都是因为你!我想起来就一肚子火,非打死你不可!”
噼里啪啦一声,碗碟从桌子上滑落下来摔碎,而黄衣男子倒在地上,发出剧痛的呻吟,周围的人有些朝这里看过来,大部分人则依旧喝着酒。
酒馆闹事,见怪不怪,发酒疯的每天都能遇见好几个,酒馆老板也不动气,都是些便宜东西,砸坏了不心疼。
这种吵闹,对于一个酒馆,就如同平常生活的调剂品,使得这里的情绪慢慢发酵,感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生活不如意的人。如果清净,倒是反而不觉苦酒有味了。
灰衣胖子不肯饶人,踢了他一脚,又是拳脚并用,打得对方嗷嗷叫。
心里想到:
马原一行人,不过都是些外表十几岁的愣头青模样,这猥琐男还这么怕事,当真是一堆贱骨头。
于是打起来更卖力了。
当这场闹剧停息时,黄衣男子在地上躺着,手脚颤颤发抖,眼泪鼻涕混在脸上,已经像是吓破了胆。
胖子随手拿出一个黑袋子,往朱雀头上一套,便是收走了,朱雀也不反抗,老老实实,就如同一只死鸟。
“我看这东西没有主人,不过是一只野鸟,拿走也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拖着地上的黄衣男子,一并走了。
酒馆里依旧充斥着欢快气氛。来来往往,都是过客,相逢一杯酒,生死两路人。世事变化无常,在这喧闹的世间,贪一次醉意,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第二天上午,将近日中时分,刘备第一个醒过来,发现那两人还在睡。
刘备嗓子干,但已不能喝下酒,便对外头嚷道,“店家,拿茶过来。”
对方自然地回复道,“不好意思,我这只有酒,没有茶。”
刘备一脸不可置信,感觉这事太过离谱,虽然如此,也不好多作纠缠,便由他去了。
刚想继续躺下,觉得浑身一轻,平常里朱雀故意给自己施加的体重压力,陡然消失了,回头一看,四周检查一番,竟是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难道,这小子跑了?”
刘备内心怀疑道。
秋明听到刚才刘备的喊叫,也是醒来了,这时酒馆很冷清,除了四处倒下的醉汉,就没有正在喝酒的人。
“刘备兄,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