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指尖轻扣在桌面上，有节奏的频率响起，沈贵视线翻转，落在沈念念脸上，抬起手在沈念念额头敲了敲，“人都有一张嘴，你的嘴只有你自己能控制，信与不信，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沈念念被这四个字给刺到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前世的沈思思可不就是因为如此，沈念念眼尾泛红，清澈的杏眸微动，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沈贵立即慌了，有些手足无措，“念姐儿，你别哭。”
沈念念吸了吸鼻子，指尖擦过脸颊，沈念念眼睑微垂，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绯色，“二哥，只是风迷了眼。”恰这时有风拂过，裹挟着尘土，沈贵松了口气，清冷的眉眼也柔化了几分。
“二哥。”沈念念倏地抬眸，“当初，如果我和陈书贤的流言是真的...”
“若你执意如此，二哥会是你的后盾。”沈贵声音低沉，又清又冷，落在沈念念耳中却如滚烫的沸水般，平静的心脏咕噜噜的冒出水蒸气，扑通扑通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的二哥，不管是对她还是思姐儿都是护短到了肚子里的，上辈子，因思姐儿的死二哥为了讨回公道硬是对峙公堂，即使满身是伤，二哥也从未放弃过，因陈书贤见异思迁，二哥同陈书贤分道扬镳，绕是家里遭遇大难，二哥如疯长的野草般坚韧不拔，从未放弃过。
这般的二哥，真的会如前世般选择从城墙上决然的跳下来？沈念念的心狠狠一震，二哥就算家里再艰难，也咬着牙坚持下来了，那时候她还在，大哥和娘也在，二哥不可能会抛下他们。
沈念念隐忍的抿紧唇，澄澈的眸子被血红占据，胸腔弥漫出滔天怒火，沈念念努力回想着，上辈子，除了陈书贤和沈娴茹，她没有什么仇家，那究竟是谁，这般害二哥？
沈念念怔怔的出神，两行清泪滚滚落下，沈贵招着手，沈念念似魇住了似的，沈贵立即抓住沈念念的肩膀晃了晃，沈思思也在沈念念耳畔唤着，沈念念回过神来，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她怪不好意思的。
“念姐儿，你究竟怎么了？不是动不动发呆，就是突然哭，怪吓人的。”沈平手里还拿着刀具，因为沈念念方才的缘故，沈平的大拇指伤了，渗出了血。
沈念念赶紧擦了擦脸，沈思思已经跑进屋拿了药出来，递给沈念念，沈念念一边自责一边给沈平上药。
“我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想着想着就哭了。”沈念念给沈平上好了药，转而望向沈平，“我梦见大哥帮我买珠钗的时候冲撞了贵人，双腿被打断了，二哥进京赶考没考上寻了短见。”
沈念念哽咽着，说到后头更是带上了哭腔，沈念念扑进了沈贵怀里，哭的愈发大了，沈平和沈贵对视一眼，沈贵揉了揉沈念念的脑袋，“念姐儿，那只是个梦，二哥就算不能走科举这条路还是能回来下地种田，或者开个私塾也是可以的，这么多条路二哥怎么会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