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那些学生里面,你是最优秀的那一批。要是能继续深造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听一些同学说,你要回去处理家里面的事情.......”
已经许多年过去了,耿老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依然写满了遗憾。
苏牧亲自给耿老倒了一杯茶,苦笑着说道:
“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还请您见谅。”
耿老接过茶杯,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我也理解大部分最优秀的人才,只会在学术的领域停留很短暂的一段时间,随后,就投身到各个其他地方去了。”
耿老自嘲地说道:
“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嘛。呵呵,我们做老师,做教授的,想要看到的,不也是这样的局面吗?”
苏牧也笑了笑,突然意识到,怎么一坐下来,反而是耿老开始关心他了?
明明是他有一堆话,想要问耿老才对。
“耿老师,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难处?”
耿老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十分豁达地笑了笑,说道:
“唉,虽说这些事情不该和学生讲的。但是......好在我们现在不是纯粹的师生关系,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关系。和朋友说一说难处,没有什么问题吧?”
即便是要说起自己的不幸,耿老依然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
“没问题的,您说吧。”
苏牧能看得出来,耿老也十分需要一个人来倾诉。
对一个对学术无比虔诚和尊重的学者来说,一直被身边的同事,被自己的学生诟病学术不端、为了赚钱无所不做,耿教授的心中,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波动都没有呢。
只是在常人面前,很多事情,不便说罢了。
“苏牧,你跟我说实话。在你心里面,一个学者拿着自己的学识去以赚钱为目的而进行游学,你能接受吗?”
苏牧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回答道:
“这个,应该要分情况来说吧?如果没有过度把精力分散到这方面上,或者没有影响到自己分内的事情的话,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吧?”
耿老苦笑了一声,说道:
“唉,其实,也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我很需要钱。”
耿老的妻子,也是一位大学教授。两人因学术研究而结缘,感情一直很好,家庭也非常和睦。
对于这对夫妻而言,虽然大学教授的收益和社会地位,都算不上是很高,但过他们想要的日子,已经足够了,两人都非常满足。
然而,就在前几年,教授的妻子,却查出了癌症。并且由于肿瘤的位置十分隐蔽,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这对于这个家庭,对于耿老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更加让人压力山大的是,在确认病情之后,接踵而至的,几乎无法停止的各种治疗上的花费。
“呵呵,那些人说我学术不端,说我一个大学老师,赚这么多钱,肯定是花在了见不得光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