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连着骂了一大堆,这才看见一个人被人搀扶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人一身黑衣,浑身像是没有一点生气,面色也十分苍白,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脸上还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格外的……诡异惊悚!
“这他·妈·谁啊?长得这么……这么……”云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难受得想吐,但那个“丑”字到底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傅尘机笑道:“这位就是宋湲宋小姐,医药协会宋会长的独女。”
这满脸缠着绷带的女人,竟然是宋启元的女儿,这可真是太惊悚了!
云翳再纨绔,也知道宋湲长什么样,可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状若女鬼的女人,真的是宋湲?
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好吗!
宋湲本人长得虽然不算是惊艳,但在燕城也是出名的名媛千金,云翳虽然跟她不熟,但在各种宴席酒会上也算是见过面的,怎么……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却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不难理解,任谁在这么短时间内经历这种丧夫和丧父的切肤之痛,也比宋湲好不到哪里去。
云翳深吸了几口气,一手用力抓住心口,“阿鹤,你叫个人,带他们去里面,随便找个小会议室待着……你先扶我去换一身衣服,再洗个脸。”
云鹤立即照办,直到宋湲走远,云翳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宋湲背影,很快,云鹤也扶着他走了。
……
御针馆,偏厅,小会议室。
这个小会议室是距离御针馆前厅接诊之处最远的一个,是云翳的私人会议室,平常会议都不在这里开,只偶尔云翳会找几个人在这私下开会,因此,这小会议室的装修完全是按照云翳喜好来的,也就非常简单粗暴的豪横二字可以概括。
宋湲进了会议室之后,瑟缩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交缠在一起,手背几乎被她掐成了一片白色。
她怕。
上一次被带走,在水牢里的经历和滋味,她这一辈子恐怕都忘不掉,如今她一看到地上爬动的蚂蚁等,都怕得要命。
“宋小姐,等回见到我家少夫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希望你能分得清楚。”傅尘机随意立在一旁,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椅子。
宋湲惶恐的点了点头,声音都有点抖,“是,是,我知道的。”
傅尘机非常绅士的点了点头,也没打算再说什么,倒是云翳很快就换了一身干净的铁灰色西服,从头到脚都重新拾掇了一遍,看上去又是那个容光焕发桀骜不行的云家大少爷。
“机兄,来来来,你先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云翳一进门,就朝着傅尘机勾了勾手。
那一声“机兄”一出口,傅尘机一脸被雷劈成灰烬的神情,死死盯着云翳,脸色彻底黑如锅底。
也不怪他,他担心了很多年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一声“机兄”,还真他·妈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喊得出口!
傅尘机面上神色走马灯似的变换了几个来回,最后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抠出来几个字,“翳兄,你不叫这个名字,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一个机兄,一个翳兄,礼尚往来以牙还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