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泰然自若的端起茶喝了口,随后淡淡的道:“父皇以前在外巡视时不也都带女人?前些年去一趟闽南还带回来了一个琉璃夫人,儿臣再荒唐,也都是随了父皇的,父皇应该高兴儿臣如此像您。”
皇帝脸色阴了:“你……放肆!”
元决也不是第一次对他这个父皇放肆了,所以,对皇帝眼下的那点怒意无感,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皇帝沉声道:“朕不许你带她去,这次让你去蕲州是处理灾情,暗查堤坝坍塌之事,兹事体大,带个女人误事,何况,此次南下蕲州赈灾查案,是你重返朝堂立威于百官的好机会,容不得你胡闹。”
元决凉凉道:“儿臣并非在征求父皇的同意,只是告诉父皇一声而已,便是父皇不同意,儿臣也是会带她去的。”
皇帝气结:“你……”
忍着把这个逆子轰出去的冲动,皇帝喘了两口气,才忍不住冷哼,迂回的劝道:“你倒是一刻都离不得她了?便是你不介意带她去耽误事对名声不利,她好歹也是重伤初愈,这一路南下颠簸,她不是你的心头肉?你带她去折腾,倒是一点都不心疼她。”
元决道:“儿臣是心疼她的,可是再心疼,也得为她的性命安全考虑,现在这种时候,儿臣可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京中。”
皇帝蹙眉问:“为何不敢留在京中?”
元决意味深长的看着皇帝,缓缓道:“儿臣怕把她自己留在京中,此一去回来,又得变成鳏夫了。”
皇帝面色微变:“你这是何意?”
元决的手随意置于一旁的茶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微抬着下巴,歪头看着前上方的雕花梁,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又难掩刻意的道:“儿臣是何意思,父皇心里最明白,何必要问呢?”
皇帝眉头拧得更紧了,脸色有些阴郁,问:“你是担心朕会趁你不在取她性命?”
元决转头瞅着皇帝,不言语,可表情极有深意,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这个意思。
皇帝脸色骤沉,张口便是一声厉斥:“你……混账!”
元决哼笑:“便当儿臣混账吧,可是父皇,儿臣的担忧并非多余,您容不下她,不是么?你敢保证儿臣这次若是不带着她一起去,待儿臣回来,她还有命在么?”
后面这句,他直视着皇帝,直白的质问。
皇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想要否认元决的话,可是他这个儿子本不是或糊弄的,父子俩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在否认就没意思了。
可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俩互相心知肚明却从不揭穿的事情太多了,这倒是第一次,这个儿子这么直白的戳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