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寅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但是心疼荣随之是有的,每每看到荣随之这个样子,他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却又无力改变。
以前的荣随之,是挺通透的一个人,即便心中怀揣着杀母之仇,他也还不曾疯魔,一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会由着心中偏执去行事,十分顾全大局。
可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公子便慢慢地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等他发现的时候,公子心性已经变了。
或许其实并没有变,只是以前荣随之没有什么执着于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他出身荣氏,自小便是天之骄子,地位尊荣连皇子都无法企及,所以他能够坦然内心,不会生出极端。
可人都是一样的,一旦有了想要得到的,却又始终得不到,终究都是会变的,变得偏执极端,因为无法忍受爱而不得,心中太过不甘心,就会不择手段的也要抚平自己,自然就非要得到不可。
可他得不到啊,他想要拥有的那个人,身心都是别人的,他不管如何痴迷,都只能看着她与别人在一处,她永远看不到他,也对他的真心不屑一顾。
阿寅觉得,如果叶欢颜是普通女子,身份没那么高,元决身份没那么特殊,荣随之只怕会不择手段的抢过来据为己有,可是不行啊,叶欢颜是高高在上的璇玑公主,她不愿意,谁也无法逼迫,除非把她拉下高位让她没有反抗的资本。
这不,荣随之就这样走上了不归路,宁愿违背曾经的一切,辜负那滔天的恩情,把自己的良心尽数泯灭,也要为了得到她拼死一试,如今明白自己做什么都得不到了,便宁愿毁了她,也要被她记住。
他是疯了。
阿寅闭了闭眼,挣扎了许久,才低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樊柯说:“那你得告诉我,他的计划是什么,你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他要做什么,应该都会让你去执行把?”
阿寅木然道:“他打算以自身为诱饵,等胤太子来了,想办法将胤太子引去一处地方,我已经在那里安放好了火药,到时候……同归于尽。”
樊柯脸色变了:“他果然是疯魔了!”
阿寅不置可否。
樊柯紧盯着阿寅问:“你已经安放好火药了?”
“是,不过……”
阿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过我悄悄动了些手脚,我不能违背公子的命令,但是也没办法亲手安放这些东西取了公子的性命,还让他死无全尸,可是除此之外,我做不了别的。”
樊柯微吁了口气。
阿寅问:“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樊柯定定的看着阿寅,道:“我想让你把荣随之想做的一切,都告诉驸马。”
阿寅闻言,直接变了脸,不假思索就拒绝:“什么?不行!我这样和背叛公子有何区别?”
樊柯道:“如果要说这是背叛,阁下在火药上动手脚,与我说这些,就已经算是背叛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自欺欺人的区分叛与不叛,有何意义?迂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