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己接触不到的范围。
陶永安想拖延时间, 也拖不动啊。
尤其是被小战士扫了一眼后,他想要说自己不知道都哆嗦。
陶永安今天没空出摊了,直接带着人去找阮文。
心想真要是出了什么事, 自己怎么也要帮阮文拖一拖时间。
坐在吉普车上,陶永安热情地寒暄, “小同志你是哪里人啊,听口音像是北方人?”
小战士冲着陶永安笑了笑, 黝黑的脸和那齐整整的白牙两相映衬, 看的陶永安很是无力。
压根套不出话来, 这人是做保密工作的吧, 嘴巴这么不漏风?
找到阮文时,已经半晌午了。
陶永安有心引人多走歪路, 人家小战士也不傻,直接朝老乡打听。
三两句就问出来了。
陶永安只能跟着过去,他眼尖, 瞧到阮文正在那边跟老乡寒暄,连忙吼了一嗓子, “罗嘉鸣来了。”
罗嘉鸣:我日你祖宗!
躺着也中枪的罗嘉鸣并不在,然而陶永安知道这是最好不过的暗号, 可以通知阮文尽快离开。
风评不怎么好的罗嘉鸣很有噱头,阮文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视线所及, 是陶永安被人撂倒在地。
“同志, 你乱喊什么?”
阮文过去, “他脑子间歇性抽风。”
陶永安被摔得生疼,看着过来的人欲哭无泪, 不提醒你快走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他白挨了这么一下, 还成了神经病。
阮文对军绿色本就有着天然的好感, 再加上谢蓟生的身份,即便有罗嘉鸣的存在,但瑕不掩瑜。领会到陶永安的好意,但阮文还是过了来。
她想这个战士带来的或许是谢蓟生的消息,不管好坏,她都想要知道。
“你好,我是阮文。”
小战士冲着阮文敬礼,“阮文同志,首长要见你。”
阮文:“着急吗?”
小战士迟疑了下,“不是太着急。”
“那你能帮我带点东西回学校吗?”
“好。”
小战士麻溜地帮阮文搬东西,其实就是玉米秸秆什么的。
陶永安觉得自己真是白白遭罪。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他揉了揉屁股,“你倒是挺不客气的。”
“军民是一家嘛,你也去帮忙。”
阮文从乡下带来了一捆玉米秸秆,还有大豆秸秆、花生秧。
除此之外,还有一布兜的棉花。
陶永安纳闷,“学校里不是有吗?干嘛还费这么大劲弄这个。”
老头那里种着十几亩的蔬菜作物,要啥没有?
“笨啊,李教授那里是试验田,和乡下那些种子能一样吗?我是为了检测一下普通作物里的成分。”
陶永安拎了一株花生秧,上面还有漏网之鱼,一个两粒的花生,个头比较小,头重脚轻水分多。
“这玩意儿也能派上用场?”
“不知道,试试看吧,咱们现在粮食产量低还不是因为种子、化肥和虫害吗?我想顺带着看一下,能不能从这些秸秆里找到点办法。”
乡下要么是堆肥,要么就是留下部分当柴火,大部分都烧掉。
空气污染是一回事,阮文觉得有些浪费。
做实验把这些成分弄清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强迫症犯了,不搞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小战士面不改色的坐在两人中间,他听不太懂,但觉得这个女同志好厉害。
难怪首长指名要见她。
……
车子绕了好几个圈,最后竟然是去了棉厂。
阮文有些惊讶,很快心里就有了底。
小战士一旁余光瞧着,看她神色自若,忍不住问了句,“听说你之前是棉厂会计。”
“对啊,瞧着不像?”
小战士连忙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挺稀罕的。
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同志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省城的棉厂和二棉厂没啥太大的区别,毕竟当初二棉厂建设时,就是参考省城这边,除了车间有所改动外,优化了一些流程外,其他没什么不同。
阮文还是第一次来一棉,看到站岗的战士们,她腰背也笔挺了几分。
刚进车间,阮文就遇到了熟人。
百货大厦廖主任他媳妇方翠苗迎面出来,“这个难度太大了,我觉得很……阮文同志,你怎么来了啊?是来我们这见习吗?”
棉厂经常会有学生来见习,不过没听说最近省大要安排学生过来啊。
阮文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让我来我就来了。”
方翠苗被这话弄傻眼了,“你这小同志,哪个同学骗你的吧,正好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刚想要拉着阮文走,方翠苗被拦下了,“老方你干什么呢,快把小阮同志放开,厂长他们都等着呢。”
方翠苗怔怔松手,眼睁睁的看着阮文跟着车间主任往里去,她想了想跟了过去。
今天军区那边的首长来视察,说是要棉厂做一批新型的布料。
方翠苗是多年老工人,看到那布料样子觉得古怪,能弄出来,但想要和这样品丝毫不差,又有些难度。
厂子里有技术员,有他们去折腾这事。
方翠苗懒得去想那么多,到点去食堂吃饭,没想到就遇到了阮文。
这件事,和软文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那布料是她弄出来的吧。
这怎么可能?
车间深处,一棉的技术员在调整机器,硕大的钢铁怪物此时此刻安静的蛰伏着。
一旁,厂长陪同军区来的首长站在那里,“这颜料调配是个问题,要是那个同志能解决,咱们很快就能量产。”
现在正是棉厂的旺季,工人们的工作热情也高,加班加点也能把这一批布料赶制出来。
小战士汇报了一声,正在听高厂长汇报的首长转过身来,瞧到过来的是个年轻女同志笑了笑,“小谢的眼光很好嘛。”
阮文也笑了下,“他还好吗?”
“挺好的,昨天晚上还给我打电话,中气十足。”
这对话让高厂长有些摸不着头脑。
阮文则是松了口气,谢蓟生安然无恙就好。
“你是怎么想到做这种变化的?”
阮文不能说她是看多了特种兵之类的电视剧,好在也有理由,那是之前找来准备搪塞谢蓟生的。
“前段时间去帮我们学校一个老教授干农活,我同学是个男同志干活比较快,他又喜欢捉弄人,就想着藏起来吓唬我,虽然穿的是军装,不过我一眼就看到他藏的位置。”
阮文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他跟我写信,这不算泄密吧。”
“本来是不许的,不过你立了功,就功过相抵好了。”首长笑了下。
谢蓟生在收到阮文的信后,立马把这信转发了出去,他意识到那小小的布料有多大的作用。
作为特派过去的侦查员,谢蓟生的意见本就受重视。
一来二去,就有了军区首长来一棉视察这件事。
“不过技术员同志没太搞懂你的颜色配料,这几个颜色,你是怎么弄的,能帮帮忙吗?”
也不怪技术员没弄出来,过去这些年的衣服多数都是蓝灰绿色,并不需要太复杂的程式。
而他们刚得到的这块布料,方方正正的一块,却是好几个颜色混搭在一起,而且还是多种颜料的混搭,这有些麻烦。
他们自己调试,给个两三天时间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