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调茶自有一套,换做寻常女子,若真是被她挤摔的,加上她这一番话,寻常女子必定露出不满神态,兴许还会抱怨辱骂两句。
若万苏苏当真的骂了她,甚至动手了,宴长鸣必然不会放过她。
同为调茶师,万苏苏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言卿的想法。
她无辜又委屈地瞥望一眼宴长鸣,抬手轻抚言卿的脸,“妾身待卿儿妹妹宛若亲姐妹,怎舍得责怪妹妹?怎舍得伤了卿儿妹妹。”
说着,注意到言卿僵硬的脸,心中轻哼,没想到吧,她不按套路出牌。
宴长鸣面色骤然一冷,并不信她,“这屋内只有你能伤了卿儿,若非你,还能是哪里钻出鬼怪不成?”
她意味深长望向自己的手,还有言卿面颊上不契合的巴掌印。
“妾身没有,相爷若是不信,可以看一看卿儿妹妹面上的掌印,真是妾身动的手,那为何——”
她顿了顿,言卿似乎发觉到什么,脸色蓦然一变。
“妾身的手掌与妹妹面上的手掌印不合呢?”
万苏苏放在言卿脸上的手,和脸上的手掌印不契合,拇指是相反的方向,可见,这巴掌,不是万苏苏打的。
宴长鸣见后,脸色变得凝重,他深深看向言卿。
万苏苏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看向脸色变来变去的言卿,她倒要看看,言卿这回怎么解释?
不过,还是她低估了言卿。
言卿恢复冷静后,低头愧疚落泪。
“是卿儿的错,虽然卿儿已与相爷说过,卿儿面上的伤与姐姐无关,但是是卿儿未曾说清,才让相爷误会了姐姐,姐姐若要责怪,便责怪卿儿一人即可,姐姐莫要怪罪了相爷。”
呵呵,还挺能蹦跶,她这意思,自己要是埋怨她,就是在埋怨宴长鸣?
万苏苏踉跄起身,眸内噙着一汪薄泪,“妾身不怪相爷,若要怪,也只能怪在相爷心中,妾身不如卿儿妹妹。”
宴长鸣将复杂目光从言卿身上挪开,看到万苏苏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口一刺。
红肿的面颊,挂在眼睫上的点点泪珠,湿漉漉的干净美目,万苏苏可谓将委屈难过展露得淋漓尽致。
加上这番话,不由得令他后悔,适才进屋时,不该鲁莽对她动手,是他——误会了她。
万苏苏暗搓搓扫了他一眼,见他面含歉意,便知她的目的达成了。
不过,她可不会让他轻易开口道歉,她得让他怀着对她的歉意,日后再不敢轻易对她动手。
她倾身靠过去,双眸含泪,踮起脚,用食指按住他的薄唇。
“相爷不必说了,妾身懂,妾身什么都懂,在相爷眼中只有妹妹一人,是妾身不配。”
二人靠得很近,微微低头,宴长鸣便可数到她弯弯翘起的睫毛。
当你白皙纤细的玉指按在他薄唇上时,他浑身一僵,一股不自在感席卷全身。
他皱眉躲开,“你多想了,此事是本相误会了你。”
只是道歉?不怀疑怀疑你那绿茶妹妹的别有用心?
万苏苏抽泣嘤嘤,时不时抹两把眼泪,看起来已是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