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深吸了一口气,道:“殿下背部的鞭伤已经出现了炎症,伤及肺腑,我替她处理了伤口,让她服下了消炎的药物。只怕日后难以根治,应该会留下终身病根。”
“至于殿下胸口的剑伤虽然不深,只是因为没有即使处理,如今也拖出了病根来,日后恐怕……心绞之痛应许也会伴随一生……”
“殿下四肢关节都受到了损伤,每逢阴雨时节必定疼痛难忍……”
“够了!”宴长鸣出声喝止,不想再从林大夫的口中听到再多。
林大夫叹了一口气,劝道:“相爷,公主殿下的这辈子,都将活在痛楚中。”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了营帐,把空间留给宴长鸣。
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的万苏苏。
齐苏越,这些都是你应受的,别以为让林大夫替你说话,就能让我心软。
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辈子活在痛楚里才能让我泄愤。
只是……
宴长鸣的嘴硬却没有支撑多久,因为万苏苏似乎在做梦,说起了梦话。
宴长鸣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动作先于意识便朝着万苏苏靠近。
他弯腰俯身在万苏苏的嘴边,听着她轻轻喊得一声“疼”。
“齐苏越,你是假装的吗?故意想引得我心疼你,放过你,是吗?”宴长鸣坐到了床畔,说道。
此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希不希望万苏苏是假装虚弱。
万苏苏却再次是微微睁开了眼,她看到了宴长鸣,以为自己还在丞相府——
万苏苏的心里可能也不想现实是真的,她还怀念着丞相府里那个傲娇的宴长鸣。
于是她想抬起手,微微笑着,很小声很小声地喊了宴长鸣一声“狗男人”。
听到这个万苏苏总是在心里骂自己的时候对他的形容词,宴长鸣有了一瞬间的愣神,也仿佛回到了丞相府的时日里。
“齐苏越,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万苏苏意识游离也模糊,听到宴长鸣断断续续的话,她喃喃地道:“相爷……妾身疼……”
宴长鸣浑身一颤!
万苏苏自从离开了景明之后,便再也没有自称过“妾身”了。
“狗男人……”
意识混沌的万苏苏一直在轻轻地重复着“相爷”和“狗男人”,宴长鸣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终于还是重新坍塌了。
他承认自己看到这样的万苏苏,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深深地看着万苏苏,“齐苏越,你到底有没有心……”
宴长鸣伸手,轻轻触碰着万苏苏的脸颊,指腹间尽是温柔。
万苏苏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的她,亦或说是齐苏越本人,浑身都是伤疤,她被囚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日日承受着宴长鸣对她的发泄。
她想逃,却因为断手断脚逃不出去。
她哀求过宴长鸣放过她,哀求宴长鸣救救她,可是他却始终一声不吭。
她被这个梦惊醒了!
醒过来之后,万苏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林大夫发现动静,看到万苏苏睁开了眼睛,笑着走了过来。
万苏苏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