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
晴棉看见宁娇有些落寞的脸,上不由得开口问:“您,您真的没事儿吗?”
看见围在自己身旁担忧的晴棉,宁娇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就连晴棉也是薛家的人。
其实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爷爷,自己根本就是孤身一人……
她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打开寝房的门,宁娇靠在门边阻拦想要进入的晴棉。
“好了,晴棉,我累了,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声音是她从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一进入屋中,眼前便是一片昏暗。
屋子中关着窗户关着门,什么光源都没有。
只有一点赤热的中午的阳光,投射过白色的窗纸洒在地上迷迷蒙蒙,变化成许多奇怪的影子。
宁娇拖着突然沉重的步伐,就连外衫也懒得脱,直接趴倒在了大床上。
一甩手,素白色的床帐像是话剧中谢幕一般,慢悠悠的合上,只能依稀在外面看见一点影子。
她睡得并不踏实,炎热的天气使她燥热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本来像这般炽热的夏日,她关上门,关上窗子,屋中又没有摆放冰块降温,甚至她连外伤都没有脱,就变得更热了。
在梦里,她仿佛看见了之前的一个场景。
是爷爷坐在乡下院子的一个破旧的板凳上,手上捏着不知道从哪里讨来的指甲花,捏碎了抹在她的手指上。
他呵呵笑着,脸上的褶子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他说:“女孩子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是漂漂亮亮的。”
这句话,宁娇从那时记到了现在。
可是梦境终究还是梦境。
一觉醒来,额头上冷汗淋漓。
宁娇像是在梦中似的呆愣地扶着满是汗水的额头,粗重又急促的喘了一口气。
爷爷?
她想爷爷了,很想很想
说到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爷爷呆在一起,虽然艰苦却是相依为命的那些天。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不会变。
谁曾料想,只一晚上就翻天覆地。她进了薛家,人生就此改变。
爷爷也没了。
宁娇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不愧是家大业的薛家,就连里面的那些墙壁都印着各色的花纹。
抓着手中顺滑的天蚕被,她咬着牙,低声的抽噎出声。
一下午的时间,她过的昏昏沉沉,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又时常清醒着。
直到了夜色降临,燥热的太阳掩盖住她炽热了气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外已然黑了下来。
“大少奶奶,该吃饭了。”
晴棉从中午的时候就看出宁娇的情况有些不对,也不敢出声打扰,直到了现在才敢来敲一敲门。
宁娇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抹干了眼角的泪水,推开了房门。
原来屋外是这样的凉快。
她又自己点燃了灯,挑了挑灯芯,对着昏黄的烛火在铜镜中看了一眼。
倒映着烛光的铜镜,同时也倒映出她哭的浮肿的眼。
没办法,她匆匆忙忙拿起一旁的小盒子,在眼下遮了遮,这才开了门。
“大少奶奶——”看见面容憔悴的宁娇,晴棉提着手中的篮子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宁娇声音略显疲惫,撇了一眼晴棉手中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