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大风袭来,仿佛有万鬼恸哭向天边飞去。
一位士卒头上裹着白布来到于有俊身边,嘟囔骂道:“真晦气,和土匪拼命一点伤都没受,到最后左脚踩右脚摔了个头破血流。”
于有俊笑了笑,“没摔傻吧?前方带路我去看看。”
那士卒摇了摇脑袋,捂着额头转身就走,一众人到了之后看见这番光景也是暗自咋舌,山洞的入口竟是一个坑洞,被杂草覆盖的极厚,若不是这名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的士卒摔倒,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个地方。
曲径通幽,山寨外血腥无比,山洞却是荧光闪烁,无数发光的棱柱或是在头顶,或是在脚边发出淡淡微光,整个山洞都是紫气弥漫,显得十分好看。
这一块棱柱没什么,但架不住洞中有密密麻麻的这种会发光棱柱,整个山洞亮如白昼。
千余人整齐前进,约摸走了有一个多时辰还没见到出口,在此期间张达也醒了过来,他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一言不发,公孙剑与于有俊也默契十足,没有提及张达还要不要回去。
在公孙剑看来,张达回不回去都不重要了,夫人惨死,他最后那一点活下去的期望也没了,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在他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这次侥幸出了包围圈以后,张达愿意留在军中就留,要是不愿意,那就给些银钱让他在中原哪个小城中踏踏实实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众人越行越远,山洞也不复宽敞,越来越窄,那些会发光的棱柱愈发稀少,公孙剑在前打头,生怕以后见不到这种奇特玩意,随后砍了几颗下来,这种发光棱柱在手中微凉且沉重,就算没有其他用处,当个纪念或是打造个珠钗也不错。
公孙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山洞最后只能供一人侧着身子走出,这种被挤在狭小空间内的压迫感,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在这种狭窄地形上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几簇杂草挡住了去路,公孙剑手中大刀砍掉这堆杂草之后,漆黑的夜色浮现在他眼前。
他率先出了去,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让胸膛憋屈的感觉缓和了不少,公孙剑环视一周,他有些惊讶,这山洞直通山底,几百丈的高山走了不到两个时辰,竟然走到了平地之上,他抬眼望去,天空星辰缤纷。
他向后方招了招手,示意没有危险,大队人马从山洞中走出,林秋风第二个出了山洞后也大口喘息几次,饶是他这个宗师也憋的不轻。
于有俊掏出怀中地图,没有片刻休整,指着一个图上山脉说道:“这是祁连山脉,往前绕过圭州五百里后就可以进入,咱们入了祁连山脉之后就可以到达胡广郡,之后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众将士皆是欢呼不已,近两个月的逃亡生涯终于要结束了,在此间不知牺牲了多少同袍,受了多少的苦,适逢冬日,吃不饱穿不暖,许多士兵或多或少都得了一些皮肤上的恶疾,这回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于有俊抬头望天,现在这队人马算是幸运的,被公孙剑带错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绕远减少伤亡总比正面拼杀来的好,他喃喃自语道:“不知其余九批人马能有多少人突围。”
柳庆匀叹了口气,“能出去一人就赚一人,那些校尉屯长们也是老卒了,经验丰富,相信他们一定会带着队伍脱离险境。”
“但愿吧。”
待到所有人都离去之后,燕山山寨大门,一个丰腴女子眼神毒辣的望向着火的营地,她的脑海中回忆着林秋风的面容,她紧握着拳头狠狠道:“灭寨之仇,不共戴天!”
这一年冬,原淮安军大将于有俊率兵入北疆道中州,发出队伍集结令后,陆陆续续又有残兵败将入中州,一万人马仅剩四千余人,有五千多人彻底葬身于深山之中。
坐镇于北疆道屏州的宋嵘宋老将军得知消息,亲自赶往中州接风洗尘,后李如是下旨,震惊大周疆域!
于有俊坐镇中州,封其为北疆道经略使,封柳庆匀为北疆道副节度使,于有俊账下人马设中州军,可自己发展人马,随时等候南伐旨意。
李如是从来没有见过于有俊,却在举国实行中央集权制之时,将兵印给了这位已经年近四十的将领。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中州大道之上,公孙剑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掌跑入一家客栈,呼喝着小二上一壶热茶,跺着脚双手插在棉衣袖中,怡然自得的赏着窗外雪景,听着客栈内为了招揽生意请来的花魁唱柳。
“绣帏睡起。残妆浅,无绪匀红补翠。藻井凝尘,金梯铺藓。寂寞凤楼十二。风絮纷纷,烟芜苒苒,永日画阑,沈吟独倚。望远行,南陌春残悄归骑。凝睇。消遣离愁无计。但暗掷、金钗买醉。对好景、空饮香醪,争奈转添珠泪。待伊游冶归来,故故解放翠羽,轻裙重系。见纤腰,图信人憔悴。”
花魁婉转动人洋洋盈耳的歌喉,让公孙剑下意识的敲着桌面,他愣愣的看着台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曼妙女子,啧啧称奇道:“这风尘女子竟然能唱出这般幽怨的深闺歌声。”
店小二拎来一壶热茶,搭话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花魁在中州城可有一段凄美浓情故事嘞。”
公孙剑疑惑的“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这会店内客人说,可不敢偷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下次客官再来,我好好说上一说?”喜欢大周内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大周内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